他……会停手吗?
所有人的目光,都汇聚在萧羽的身上。
只见他缓缓侧过头,那双幽深如渊的眸子,淡漠地瞥了一眼那名高举着黄绫卷轴的禁卫。
他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。
没有听到圣旨的惶恐,没有面对君命的为难。
只有一片,纯粹的,冰冷的……不耐烦。
仿佛被打扰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消遣。
“嗬……”
他脚下的李天雄,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喘息,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。
圣旨来了!
他有救了!
陛下要保他李家!
只要他活下去,只要他能回到长安,凭借李家在朝中的人脉,他定要让这个小畜生……
“咔嚓!”
一声比之前所有骨裂声都要清脆、都要响亮的断裂声,打断了李天雄所有的幻想。
萧羽的脚尖,猛然发力。
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,瞬间贯穿了李天雄的胸膛。
他的胸腔,整个塌陷了下去,心脏被直接碾成了肉泥。
李天雄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,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,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。
他到死都不敢相信。
当着传旨禁卫的面,在“刀下留人”的嘶喊声中,这位太子殿下,竟然真的……踩死了他。
无视圣旨!
全场,鸦雀无声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
那名传旨的禁卫,高举着卷轴的手臂僵在半空,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嘴巴大张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傻了。
他跑死了三匹最好的御马,不眠不休地从长安赶来,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。
可他,晚了一步。
不,不是晚了一步。
是这位太子殿下,根本就没把圣旨放在眼里!
萧羽缓缓抬起脚,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碍眼的蚂蚁。
他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。
他的目光,越过那名呆若木鸡的禁卫,投向了长街的尽头,仿佛在看那遥远的长安城。
“我的人,在晋阳受辱。”
“我的女人,险些被人逼死。”
“我千里奔袭,为她们讨还公道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柄重锤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而我的父皇,远在长安,却让我刀下留人?”
“他让我保全一个,连猪狗都不如的家族?”
萧羽笑了。
那笑容里,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无尽的嘲弄与森寒。
“稳定?”
“大局?”
“他高坐龙椅之上,看到的是天下棋盘,是权力制衡。”
“我站在这血泊之中,看到的,是鱼肉百姓的恶霸,是无法无天的畜生!”
他转过头,冰冷的目光,终于落在了那名禁卫的身上。
“圣旨?”
“拿来。”
他的声音平淡,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禁卫一个激灵,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身体抖如筛糠,手忙脚乱地将那黄绫卷轴呈上。
萧羽没有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