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3章 当狗，还是当主人？（2 / 2）

“还是我，炼了你！”

他张开双臂，像拥抱自己的命运一般，将整个身体，狠狠地，撞进了那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漩涡之中！
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

没有能量的逸散。

在萧羽的身体接触到漩涡的刹那，那个小小的黑点，就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，瞬间将他整个人，吞噬了进去。

连同他所有的声音，所有的光芒，所有的气息。

一切，归于死寂。

心房空间内，只剩下守墓人一个人，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
他看着萧羽消失的地方，那只独眼，瞪得像铜铃。

“疯子……”

“彻头彻尾的疯子……”

他喃喃自语，声音里，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，颤抖的……敬畏。

……

这是什么地方？

没有上下，没有左右。

没有时间，没有空间。

只有无尽的，纯粹的，冰冷的……恶意。

萧羽感觉自己的神魂，被剥离了肉体，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。

无数的低语，在他耳边响起。

“放弃吧……”

“死吧……”

“成为我们的一部分……”

“好饿……好饿……”

亿万年来，被渊界吞噬的所有生灵，它们残存的怨念，它们的痛苦，它们的饥渴，化作了一片精神的海洋。

而萧羽，就是坠入这片海洋的一滴水。

他感觉自己的意识，正在被这片海洋稀释，同化。

他快要忘记自己是谁。

他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。

他只想沉沦，只想和这些声音融为一体，获得永恒的“安宁”。

“不！”

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。

一声源自血脉最深处的龙吟，轰然炸响！

赤金色的修罗战血，在他虚幻的神魂体内，熊熊燃烧！

剧痛！

无法形容的剧痛，将他从沉沦的边缘，猛地拉了回来！

“我……是萧羽！”

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。

想起了自己要做什么。

“炼气化神！”

他咆哮着，在这片精神的海洋中，疯狂运转起那门早已刻入灵魂的功法！

他要炼的，不是灵气，不是血肉！

他要炼的，是这无穷无尽的，精神的混沌！

“吼！”

功法运转的刹那，他的神魂，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
周围那些充满了恶意的低语，那些破碎的怨念，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，疯狂地涌入他的神魂漩涡之中！

撕裂！

他的神魂，在被一寸寸地撕裂！

每一个涌入的念头，都像一把淬毒的刀，在他的灵魂上疯狂切割。

但，在撕裂的同时。

一股股精纯至极的神魂能量，也被炼气化神功法，从这些驳杂的怨念中，强行提炼出来，修补着他受损的神魂。

撕裂，修复，再撕裂，再修复！

这是一种酷刑！

一种永无止境的，神魂层面的凌迟！

萧羽的神魂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，发出了不成声的咆哮。

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顽铁，正在被亿万柄重锤，反复地，疯狂地捶打！

每一次捶打，都让他痛不欲生。

但每一次捶打，也让他神魂的“密度”，增加了一分！

那些驳杂的，属于别人的杂质，正在被一点点地，敲打出去！

而他自己的“本我”，则在这千锤百炼中，变得越来越凝实，越来越纯粹！

“杀！”

“战！”

“吞！”

他的意识，在无尽的痛苦中，反而变得无比清晰，无比疯狂！

他不再被动地承受。

他开始主动地，去吞噬！去掠夺！

他的神魂漩涡，旋转得越来越快，越来越大！

从最初的被动防御，变成了主动出击！

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饿狼，在这片怨念的海洋中，掀起了滔天巨浪！

无数怨念发出惊恐的尖叫，它们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漩涡。

但，迟了。

萧羽已经杀红了眼。

他神魂的形态，在疯狂的吞噬中，开始发生变化。

不再是单纯的人形。

他的背后，伸展出狰狞的骨翼。

他的额头，长出了漆黑的魔角。

他的身体，覆盖上了一层由纯粹的神魂力量，凝聚而成的，暗金色的鳞甲！

他的神魂，正在“修罗化”！

正在朝着血脉源头的，那个最古老，最强大的形态，蜕变！

就在他杀得兴起之时。

一股意志，降临了。

不是之前那种隔着门缝的窥探。

而是，真正的，降临。

整个怨念的海洋，瞬间静止。

所有的低语，所有的咆哮，所有的疯狂，都在这一刻，化作了最卑微的，最虔诚的，匍匐。

一双眼睛，在这片虚无的尽头，缓缓睁开。
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？

萧羽无法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