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星渔会意,将头凑近爷爷耳边,柔声道:“爷爷,您别急,慢慢说,想说什么?”
裴爷爷用尽力气,嘴唇哆嗦了半天,终于极其含糊地挤出一个字:“徐...阿徐...”
詹星渔立刻明白了,爷爷这是想找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徐管家.
可是,徐管家自从那天之后就行踪不明,她私下也托很多人打听过,却毫无音讯。
想到爷爷刚清醒,身体极度虚弱,受不得刺激,詹星渔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先瞒着他。
她安抚道:“爷爷,徐管家他家里有点事,暂时回乡下去了。”
“过几天,等他处理完事情就回来看您,您别担心。”
没想到,她话音刚落,一旁快人快语的裴母就插嘴道:“还瞒着做什么?人都已经辞职不做了!老爷子早晚都会知道!”
她转向裴爷爷,“爸,那个徐管家,手脚不干净,小偷小摸被晚怡当场逮到了!”
“证据确凿,晚怡就直接把他开除了!这种品行不端的人,走了也好!”
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出现,裴爷爷一时愣住了,浑浊的眼睛看看詹星渔,又看看裴母,不知道该相信谁。
詹星渔闻言,目光灼灼地转向裴母,“您是亲眼看见了徐管家偷东西吗?”
裴母被问得一噎,随即扬起下巴,一脸理直气壮:“我是没亲眼看见。但晚怡看见了!还能有假不成?晚怡难道还会冤枉他一个下人?”
见两个人因为一个旁人又要争执起来,躺在病床上的裴爷爷更着急了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够了!能不能别吵了!”一直沉默的裴津川终于忍无可忍,低吼出声,“爷爷需要安静!你们都出去!”
詹星渔看着爷爷焦急痛苦的样子,心中不忍,也不愿再与裴母做无谓的争执。
她起身,替爷爷掖了掖被角,轻声道:“爷爷,您好好休息,什么都别想,先把身体养好最重要。我先走了,下回再来看您。”
她转身走出病房,刚带上房门,裴母后脚就跟了出来,叫住了她。
裴母抱着手臂,站在走廊上,看着詹星渔,警告道:“詹星渔,既然你和津川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,有些话,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。”
“日后,你就不再是裴家的人了。裴家的人和事,你无需再过问,更没必要插手。”
“晚怡不管怎么说,现在都是我们裴家承认的儿媳,康康的妈妈。”
“若是让我再听到你在外面,或者在老爷子面前诋毁她、搬弄是非,也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。”
说罢,裴母不再看她,踩着高跟鞋,姿态高傲地转身离开了。
詹星渔看着她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。
其实,裴母的话,从某种程度上说,并非全无道理。
她确实即将与裴家脱离关系,不该再多管闲事。
只是,她心里始终放不下裴爷爷。
她母亲去世得早,父亲也离开了她.
在她嫁入裴家后,裴爷爷是少数真心待她好、给予她温暖和关怀的长辈。
她是真心希望裴爷爷能够平安健康,安享晚年。
带着复杂的心情,詹星渔独自走出医院大门。
刚走到路边,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朝她轻轻按了一下喇叭。
詹星渔抬眼看去,驾驶座的车窗降下,露出了傅砚辞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詹星渔有些意外。
傅砚辞看着她,言简意赅:“奶奶说你来医院了。上车吧,我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