疲倦憔悴的灿灿就在他身边,拼命为他扒雪,他想站起来时,发现全身被积血埋得密密实实,丝毫无法动弹。他绝望地看着灿灿青紫,血迹斑斑的小手在一点一点地剥去凝结在他身上的冰,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。
“你终于醒了!”灿灿想对着杜浩笑笑,可眼里却滑出了水珠。
“你去呼救吧!这样扒下去我们都会死的!”杜浩感觉着身上厚厚的积血,再看看筋疲力尽的灿灿竭尽全力挖雪的速度,沙哑地说。
“不会死的!我一定把你救出来。别让我离开你了!”灿灿低低哀求的声音带着决择,苍白的小脸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。一瞬间,这张脸在苍茫空旷的雪山上,如随雪崩滚落的黑色巨石,连同被巨石砸伤的双腿,深深刻入杜浩的记忆。
最后灿灿把杜浩从雪下刨了出来,双手青紫流血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更让他一生都感到愧疚的是,就是那样子状态下的灿灿,竟然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几公里,终于找到一个可歇身的山洞。
就是这张苍白的脸,就是最爱杜浩的灿灿。
恍如昨日,一切历历在目。杜浩眸光温柔了许多。他瞧了瞧安胜美一双白哲的玉手,上面确实被绳索紧勒出青紫瘀痕。一丝心疼锁上眉头。
杜浩多疑地用眼光瞟了瞟谭伊哲,看见他站着不动,似乎放下心。他走到安胜美背后,用左手拉扯安胜美的粗麻绳,无奈刚刚绑得太紧,怎么也拉不开。他加大了力度。
“哎哟!”杜浩一用力,安胜美吃痛地呼叫起来。眉头紧皱,冷汗直冒。本来就勒得生疼,现在如火上浇油。
看到安胜美一脸的痛苦,杜浩手一顿,停下。他静静地呆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就在安胜美以为他改变主意,不会给她松宽绳索时,杜浩把右手的匕首插回了腰带,腾出右手,然后双手麻利地给安胜美解开绳子上的死结?。
就在绳子解开时,安胜美双腿酸软般向后一退,手肘看似不经意地撞向杜浩腰带上的匕首。匕首当的一声落地!
“胜美,你不要命了!”惊呼声脱口而出,说时迟那时快,就在三米之外的谭伊哲一个箭步冲上来,一脚踢倒了杜浩。他眼里带着后怕,安胜美这小妞也真是胆大包天,竟然用手肘去碰匕首,如果刚刚的匕首割伤安胜美,后果真不敢想象。
一不留神被踢了一脚,杜浩向后倾斜倒去,可在他倒下时,顺手扯住啊胜美还挂在身上的麻线。
安胜美被他一拉,本就后退的身体一个踉跄,跌倒在地。一双娇嫩的手掌搁在沙土上隐隐发痛。她忍住痛楚,爬起来时,发现匕首就掉在她的脚下,连忙捡起来抛向公路旁边杂乱无章的野草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