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次,是他第一次打架,没有任何招数,直接挥拳,完完全全的凭着怒气出手。
结果,自然是落败,他被打的很惨,特别是手。不知道是谁慌乱之间挥过来一根木棍,他劈手一接,虎口直接裂开了,血迹止不住的流。
其他人大抵是吓到了,一旁看热闹的几个人赶紧跑过来拦住,把他送到了医院。陈灿灿也来了,那一次,她第一次那么生他的气,她说,为了一点小事情,以卵击石的和那么多人打架,有必要吗?万一受伤了怎么办?你看看,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?
她一遍遍的数落,他一言不发,记忆里,他都是沉默寡言的。
他很想拥抱她,可是他一身狼狈,浑身血迹土灰。于是,他笑了一下,说,没关系,不会痛了。她却哭了,他觉得有些歉疚,可是,只有这一刻,他才感觉到,她是在乎他的。
平时,她把他放在第一位,可是她有很多朋友。她可以在放学时搭上他的车,一路说笑,却会在下课时目不斜视的路过他的窗边。
她对所有人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,他却没有人可以见证他的快乐,他没有朋友,不善交际。无可奈何却也因此轮辋,她是他的一切,拆吃入骨的一切。
如果一点有一个人要活着,那必须是他。因为他自私自利到无法在天上,见证着她活下去,然后嫁给一个人,幸福的生活,即使她还在心里对他恋恋不忘。
可是他也没办法和他一起死,他还要活下去,为她收敛尸骨,然后为她守墓。直到,直到他快死了,想死了,就收拾她最喜欢的东西,和他一起,埋进她的墓里。
“你看看,都在这儿吧?”木匠师傅拿着一个勉强抹了几下的盒子走过来,递给杜浩,也打断了他的沉思。
杜浩打开盒子,翻找了一下,“嗯”了一声:“师傅,我可以留下继续做件东西吗?”
“当然可以,只要你想来。”木匠师傅拍了拍护膝上的木屑,继续拿起锯子开始锯木头,让杜浩随意就好。
杜浩一件件摊开盒子里的刀具,挑拣了几样用的到的,开始找了一截长方形,手掌长的木料开始修形。
“你还是要做那个小盒子?”木匠师傅停下休息的空,递给杜浩一碗茶,随意的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,感叹万分。
杜浩接过茶喝了一口,然后放在旁边,点了点头,“是音乐盒。”
“还是送给当年那个姑娘?”木匠师傅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当年他们雪山遇难的事情,杜浩沉默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,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,当年那个音乐盒,灿灿还留着吗?
可能是手艺生疏了,又或者是因为天气的缘故,手有些僵硬。手一抖,刀刃划过左手食指指腹,殷红的鲜血冒出来,沾染到木盒上。红色顺着纹路渗透进去,在木盒上染上一个红点,杜浩愣了愣,放下手里的刀,努力擦了擦,却无济于事,红色依旧显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