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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斩草除根(2 / 2)

“断臂犹抱承乾刃,剜耳仍窥贞观宫。”

“父血初凝儿血热,兄痕未愈弟痕重。”

“天家稻粱争啄尽,剩有残颅笑东风。”

话音刚落。

剑尖刺入李泰心口的刹那,李承乾俯身低语:“诗写的不错,如果这是你的临终遗言,朕会代为转交给父皇的,这几日父皇抄书较为勤快,想必他对此颇有一番感悟。”

李泰面露释然,目光瞳孔在逐渐涣散,心中想道:终于可以解脱了!希望来世再也不生在皇室中!

......

楚王李佑的囚室弥漫着粪溺恶臭。

当龙纹靴踏入时,他竟从草垫滚落,额头将砖石叩得砰砰作响:“皇兄!臣弟愿去岭南养马!”

“五弟糊涂了。”李承乾用帕子掩鼻,“你可是朕的五弟,朕怎么舍得你去岭南养马呢?”他忽然拽起李佑的发髻,“现在知道怕了?勾结朝臣想要参与皇子之争时怎不见你手抖?”

寒光闪过。

李佑的头颅滚到李愔脚边,双目犹睁。

年幼的六皇子李愔瘫软在地,裆下漫出腥臊液体:“皇......兄,臣弟......臣弟能作证!五哥还私通突厥......”

“晚了。”李承乾冷漠地看向李愔,然后朝着其胸口处捅去,李愔目光黯然,幼嫩的双手紧紧抓着李承乾的衣服,“皇兄......告诉阿耶,我不能再陪他了......”

将剑从李愔身上抽出,掷给侍从,“五弟竟然私通突厥,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待会儿对五弟剥皮时仔细些,朕要拿给父皇好好瞧瞧这皮质地如何。”

最年幼的李贞跌跌撞撞地突然扑向剑刃,却被禁军按住。“七弟倒是聪明。”李承乾掰开他咬向舌根的牙关,目光冷漠,“可惜父皇用玄武门之变这件事教过我们——”铁钳撬开下颌的脆响中,转而狠狠地捏着李贞的脖子,直到他奄奄一息,他才温柔低语:“斩草务必除根!希望来世不要再出生在皇家之中......”

......

李世民颤抖的手狠狠地抓皱了伏案上的《孝经》。

那个逆子让他抄写《孝经》二十遍,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。

案头漆盒里,李泰的耳朵、鼻子凝着血丝,历历在目。

窗外传来甲胄碰撞声,无禄带着铁甲侍卫刚入殿内,就朗声宣读:

“陛下口谕:‘越王泰、楚王佑、皇子愔、贞之心腹等人持兵犯阙。幸得将士用命,格杀当场。’特献脍炙若干,请父皇品鉴。‘”

瓷盘掀开的刹那,李世民呕出胆汁。

他的眼中目露不敢置信,心中胆寒不已。

他简直是个畜牲!

李世民将愤怒藏在内心,沉默不言。

没过多久。

“明日......”李世民嘶哑道,“明日送什么?”

无禄战栗捧上墨水还未干涸的清单,目露恐惧:“楚王......皮......越王......头......骨酒器......”

突然,李世民突然狂笑。

他目中怒火冲天,心里仿佛万剑穿心一般。

痛,无尽的痛,仿佛如同一条溪流,席卷着他全身上下。

他咬牙切齿,不经意间咬破了嘴唇,任鲜血从嘴角蜿蜒而下:“好一个......孝子!朕有他这个孝子,上天真是待朕不薄!”

只是,他在说这话时,目光极为冷漠,仿若冰天雪地一般,没有一点温度。

至于在不远处的无上皇李渊,看着李世民这番模样,心中神色极为复杂。

他的痛苦,今天这个逆子算是全部感受到了。

只有同样感受到这种痛苦,这个逆子才能明白当日所为的影响之恶劣究竟有多深。

始作俑者,其无后乎?

这种感慨,只有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后,才知道有多严重。

如果高明登基后,不对这方面进行一些改变,只怕大唐以后的皇室子弟相争将会愈发地残酷和冷血。

玄武继承法?

李渊目光中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
这一刻,李渊不禁思索着当年举兵起义的时候,他可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。

无论是那死去的建成、元吉两个儿子,还是如今这个逆子一天中失去的四个儿子,这样的结果,真的是他们一开始就期望的吗?

李渊心中没有答案,只是阴沉着脸。

当年举兵起义时,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

然而,事已至此,说什么也没用。

若是溯及源头,这一切还是这个逆子造成的!

唉,造孽啊!

朕怎么当年就没有将这个逆子溺死在襁褓中呢?

......

当夜,岑文本按照李承乾的要求,并自己稍加修饰一番,在烛下疾书《宣武政要》开篇:

“贞观二年元月二十六日,越王泰、楚王佑等阴养死士,趁夜犯阙。羽林军格杀之,误伤四人......”

一滴墨溅在“误”字上,晕染如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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