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有时候还真就没有钱重要。
尤其是落魄的时候,连最亲近的人都要踩你两脚,这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“那也不能退彩礼呀!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?”董秋娟知道家里还剩多少钱,把彩礼拿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
“我要是能想到办法,会跟你还有叔张着嘴吗?”李大双满脸无奈,但心里异常坚定。
家里虽然能张嘴要,但一时之间绝对凑不出这么多钱。
加上之前聂苍去李家庄闹事的时候,让李大双的老爹李栓丢了人,这李老栓要是不拿李大双出出气,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。
从董秋娟这里要到钱,再找李东柏借点儿,到时候手里拿着钱自己也好说话,要不然非得被扒层皮不可,孰轻孰重李大双还是分的清楚的。
“你都没问怎么知道不行?实在不行找你朋友借呀!”董秋娟彻底翻脸,颐指气使的质问李大双。
“我特/么能找谁借?那是九百块,不是九块!”李大双直接爆了粗口。
身边朋友除了李东柏有点儿钱,剩下的哪个不是穷的叮当响,要是九十块还能凑凑,九百块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“你……”董秋娟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大双,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这么自己说话。以前那个风趣幽默,会哄自己开心的大双哥去哪了?
“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,你……你到底还想不想娶我了?!”董秋娟急的跺脚,哭着说了一句。
“我怎么跟你说话了?!”想到凑不齐钱,不但以后当队长没戏,还有可能被送进监狱,李大双索性心一横,不管不顾的直接回应。
“我今天把话放这儿!这婚就是不结了,你也得把钱给我!”
“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拿钱,到时候要是没有,咱们就退婚,到时候总不能不退彩礼吧?!”李大双直接把话说绝了,也不给在场的董有占留面子。
反正早就把董秋娟吃干抹净,自己退了彩礼也不算亏。就不信这家人,尤其是董秋娟敢不低头,真逼急了,李大双连藏在心里的秘密,也敢抖落出来,反正丢人的不是他李大双。
撂下这句话,李大双也懒得管董秋娟和董有占的反应,当即摔门而去。
身后昏黄的烛影闪动,董秋娟的哭声如同夜里的老鸹,传进耳朵李大双也只当没听见。
出了董秋娟家的门,无处可去的李大双,只能回到林场院。
伐木队虽然被陆红兵一气之下,清出了林场院,但搬家需要时间,公社小张安排好新的去处,伐木队才会真正开始挪窝,眼下林场院的房子,李大双要是不怕被人堵,回来住没有任何问题。
院子里黑漆漆的,只有对面联防大队的屋子里,有烛光和火光的照应,时不时传来猎人们喝酒聊天的呼喊声,听到李大双耳朵里越发不是滋味。
院子里的栅栏已经被拆,八成是聂苍从公社回来,已经把这个事情告诉下面的人,这才动手拆掉的。
李大双的屋子因为自己没回来,火炕都没有点燃,钻进被子里如同冰窟窿一样。
刚想起身把炉子烧着,李大双隐约中,竟然听见有微不可查的哭声。
仔细听来,竟然是从隔壁知青徐颖的房间里传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