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荫村里吹吹打打,今天是山子葬礼摆祭的最后一天。
过了今晚,山子就会被村里人抬着棺材,埋进自家的祖坟里。
这会儿山子家门口,请来的响器班子,正吹着唢呐曲子,旁边一个扮相的女人,声音格外洪亮,正给台下的众人表演戏曲。
槐荫村的人,祖上是民国前后从山东老家,闯关东逃难来此落后形成的孙子,依旧延续着在山东时候的规矩。
一曲唱完,台下顿时掌声如雷,明明是葬礼,但除了主家来帮忙的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悲伤,仿佛这是一个众人聚会的由头。
桌子上摆的菜很简陋,只有一碟花生米和酸菜地豆子之类的菜品,不过就算这样,众人依旧吃的津津有味。
聂苍和陆雪涵赶来的时候,负责办事的中人先是唱了一句,随即给俩人的衣领别上白布条。
聂苍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五十块钱,走到礼桌前面,交给负责记账的村里叔伯。
“哎呀!~这么大票子呀小苍,叔可给你找不开呀!”负责礼桌的人就是里槐荫村山子的堂叔,他拿着罕见的五十块纸币,在空中甩了甩,开口说道。
“不用找四叔,记上五十块就行,名字就写守山联防大队。”聂苍笑着回了一句,随即让四叔将名字改成联防大队。
这是早先就商量好的事情,山子虽然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,但联防大队的队员,也因为有他的付出,才幸免于难。
尤其是背着山子娘的张二发,他原本也要上礼来着,但被聂苍阻止,队里面直接支出五十块钱,一下子就全覆盖了,省的大家一趟趟跑的麻烦。
别看聂苍花钱几乎不眨眼,那是因为他腰包里厚实。换做其他人家,这五十块钱,几乎能顶上其他家户全部的礼金了。
正常和山子家有亲戚的才能出个一块两块,剩下来上礼的大部分拿的都是东西,有的是几尺粗布,有的是几斤杂粮面,甚至还有穷困人家送土豆子的。
这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,但无论拿什么都是人的一片心意。
在农村,尤其是槐荫村这样的山里面,平日里谁家婚丧嫁娶,请来的响器班子,对普通的人家来说,可是难得的娱乐节目。
所以每当这种时候,村里面凡是晚上没事,都会挤在搭好的台子前面看看热闹。
聂苍来了就被山子的哥哥拉住,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,才几天的功夫就就苍老了好几岁,看上去俨然憔悴无比。
“不用担心,你要是有困难,就到联防大队来找我!”聂苍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山子的哥哥敬了杯酒。
“等山子的事了了,我跟队里面几个主事的商量一下,以后你就转到我们联防大队来,保准咱家老娘和你饿不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