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这是她爹亲自置办,盯着她换上的。
在她爹看来,这种一看上去就有钱的装扮,才能彰显沈家的实力。
沈知意不能违抗她爹,只能忍受众人的嘲笑。
“哟,沈家的土包子来了。”
“这可是明玉公主的马球会,她怎么混进来的?”
“花钱买的呗。也不怪裴二少看不上她,穿成这样,带出来都丢人。”
这样的话听多了,她早已学会装聋作哑,充耳不闻、也不回应。
只是没想到,有人会替她出声。
“背后说人是非,也非有家风所为。”
沈知意回头。
视线不经意撞入裴烬愤怒的眉眼,那样的表情她见过无数次——
他嫌她丢人了。
裴烬身边,还站着一位姑娘,刚才就是这姑娘替她说话的。
那姑娘穿着一身云锦制就、绣青竹白梅的湖蓝色骑射裙。青丝高高挽起,鬓间斜插的两支金簪,如桂枝绽放在发间。
静若娴月,动若拂柳,是只有书香门第出身才有的气度。
“沈姑娘你好,久闻大名。”
她笑着朝沈知意走来。
她那凝脂白玉般的手腕上,一串红珍珠手串格外惹眼。
沈知意认出这副手串。
这可是裴烬的宝贝,旁人是碰都碰不得的。
有一日她为裴烬整理书柜,不小心碰到装手串的盒子,他就朝她发了好一顿脾气。
如今这手串,就这般随意地戴在女人的手腕上。
她瞬间便明白这姑娘身份——
裴烬的未婚妻,宁家小姐,宁芙。
裴烬走上前来,和宁芙并肩而立,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知意。
“芙妹不用替她说话,她爱丢人现眼那是她的事!”
他对宁芙有多温柔,对沈知意就有多不耐烦。
“我倒是不知道,你是这么好脾气的。”
“以前你受欺负了,不都会打回去,怎么现在开始当鹌鹑了?”
以前?
经他提醒,沈知意倒是想起来,
她的确打过几回架,每次都是因为裴烬。
最狠的一次,是揍刘侍郎家的三公子。
刘三少嘲笑裴烬没本事,只会靠女人吃软饭。
她气不过,一拳打碎刘三少的鼻梁骨。第二日,就被刘家家丁堵在小巷里。
她被揍得鼻青脸肿,拖着一身伤回家。又因得罪权贵,挨她爹狠揍一顿。
那一次,她的肋骨被打断了,在床上躺了小半年。
这期间,裴烬从没来看过她,甚至连托人捎句话的敷衍都没有。
后来,裴烬和刘三少一笑泯恩仇,反倒说她不知礼数。
沈知意苦笑。
当初要她懂礼数,逼她低头道歉的是他。
如今说她懦弱不反抗的也是他。
正话反话,都被他一个人说完了。
“二爷的教训,我都记在心里。”
“我人微言轻,不敢得罪各位贵人,更不敢有逾越之举。”
“如无其他吩咐,请恕我先行告退。”
裴烬不喜欢她,她也犯不着自讨没趣,道别后转身就走。
她伤还没大好,走起路来不免有些跛,别扭的背影全被身后人看在眼里。
没走几步,她就听到宁芙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沈姑娘受伤了?”
而裴烬的声音依旧冷淡。
“许是又和人打架了。”
“她这种人,不值得你费心。”
沈知意苦笑着摇摇头。
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,选了裴烬。
就是选头猪,也不至于血本无归。
……
要不说冤家路窄。
刚想到和刘三少打架的旧事,
才绕过一个拐角,就遇见苦主。
一见是她,刘三少立马把路堵住。
“哟,这不是沈家‘武状元’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