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负手而立,眼睛目不斜视地直盯前方。
好像这满庭热闹喧哗都和他无关,他只是个旁观者罢了。
“好了,就按修儿说的去做,你们都退下吧,修儿留下来陪我说说话。”
宁老太爷发话,赶走众人。
宁芙被母亲牵着离开,跨过门槛之时,她回头朝门内望了一眼。
堂叔背对着她,长身玉立,影似孤鹤。
她只觉得这背影眼熟,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。
……
等众人都散去,宁老太爷才露出疲态。
他叹息一声,语重心长。
“修儿,你可怪我将你卷入是非之中?”
宁藏修摇摇头。
“哎,你也莫要怪你长嫂,她执掌中馈,本就为难,适才才会那般激进。”
他眉眼低垂,微微颔首,算是回了一句不计较。
老太爷揉了揉眉心,悠悠叹气。
“我宁家靠着严正家风立家,如今显贵,家风反倒逐渐败坏了。”
“只有你,还有先祖遗风。”
“宁家这群后辈还要靠你帮扶,他们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你可要多加提点才是。”
裴迦叶拱拱手,应下了。
……
而另一边,宁夫人拉着宁芙去了花厅。
“等会儿你去见裴烬,想办法让他把这银子认下来,若是能留下字证便是最好。”
“娘。”
宁芙拽着宁夫人的袖子,撒娇道。
“娘,女儿可以变卖首饰头面。”
话刚说出口,就被宁夫人打断了。
“住嘴!那些头面可都是为娘为你攒的嫁妆。你都变卖了,出嫁时只会被人笑话寒酸。”
“况且马球会那事,本就是沈家女给你设的局,你若忍气吞声认了,她只会觉得你好欺负,往后变本加厉。”
“你且先把银子要来,至于沈家那个贱人,为娘有的是手段治她。”
……
偏厅
一见到宁芙,裴烬便急步上前。
“此事是我顾虑不周,陷芙妹入两难境地,我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“二郎……我不怪你,我……”
她的话音未落,就被揽入怀中,男人身上好闻的木槿香直往鼻尖扑。
宁芙的脸霎时间就红了。
她后知后觉地伸手,刚想回抱,裴烬却已退了出去。
只见他从袖中掏出银票,赛到她的手中。
宁芙摊开来看,才发现竟是一千两银票。
裴烬神色凝重,
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沈知意那边,我会处理好。”
“以后,定不让这种事发生。”
提起沈知意,宁芙想起母亲的话,心里惴惴不安。
“二郎,我不委屈。”
“今日伯母已向我解释过了,想来是沈姑娘打理家产有疏忽,才会兑不出银子。”
“如今她既然已经将家产还回,银票也已给了咱们,可见其是有心了结此事的。”
“二郎不必与她计较,咱们以后不与她来往便是。”
可裴烬的表情阴寒,眼神也不知道在看向何方,语气更是她从未听过的森冷。
“疏忽?了结?呵呵,笑话!”
“她沈知意以为她是谁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”
“断不断,我说了才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