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迦叶的手越攒越紧。
裴烬,你若真敢伤她,我定不饶你!
大手抓起面具,他站起身,迈入风雨中。
……
沈知意贴在门板上,不停地敲门。“开门呀,我要如厕,实在是憋不住了!”
“房间里有恭桶,姑娘就在房里解决,奴婢自会派人来处理!”
沈知意气得咬牙,她什么招都使尽了,这些人就是不为所动。
眼瞅着就要到丑时,再耽搁下去,她可真要和裴烬拜堂成亲了。
一想到那个情景,她就恶心得只想吐。
视线在房里找了一圈,最后停在燃烧着的喜烛上。
烛台很重,她费力才将它推倒。
烛火卷着帷账,滚滚浓烟很快透过门缝蔓延出去。
门外守着的嬷嬷终于有了反应。
“不好,起火了。”
门锁被打开,一群人冲进来,可屋里浓烟滚滚,别说是找人了,刚进来就都被呛了出去。
“夫人,夫人?”
他们并不知道,沈知意早在他们把门打开、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的那一刻,捂着口鼻,逃了出去。
大雨冲刷着墙壁,滑得要命,沈知意费了吃奶的劲儿,才借着一颗矮树爬上墙头。
爬上去之后她才发现,外面的墙比里面还要高几分,沈知意试探着伸了伸脚,到底没有勇气松手跳下去。
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,裴烬的怒吼声自院内传出来。
“找,就算掘地三尺,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!”
这一瞬间,她下定主意,纵身一跃。
身体狠狠撞在地面,分筋错骨的疼袭来。
沈知意试着爬起来,只听嘎嘣一声,右腿一点力都使不上了。
她撅断一根树枝,踩着泥水,拖着脚,一瘸一拐地走进黑不见底的黑夜。
与此同时,刚跨过门槛的裴迦叶,右腿跟着一疼。
浮云眼疾手快扶住他。“爷,您怎么了?”
裴迦叶揉了揉腿骨,只觉奇怪。
没有受伤,也没有扭到,怎么会疼呢?
可这腿就是走不动了,挪一下就疼。
“爷,要不您先回去吧,这里就交给属下。万一哪路兄弟找到沈姑娘的消息,也需要您主事不是。”
闻言,裴迦叶没有坚持,乖乖坐上浮云安排的马车。
……
不知道走了多久,沈知意的身体越来越重,也越来越冷。
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,已经不会思考,此时完全是拼着一股执念,往前。
“咔擦”一声,手中的棍子断了。
身体狠狠摔在泥地里,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,手肘破了,手心磨出了血。
走不了,就爬。
她单肘撑地,朝着前方光亮处,一点点地往前爬。
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泥地里,泥沙磨破了婚服,碾着她的血肉。
她咬着牙,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。
“沈知意,不疼,再坚持一会儿,就快到了。”
耳边传来靴子踩水的脚步声。
手肘被人握住,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“沈知意,你不要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