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沈知意回过神来。
随着裴老太太的一声招呼。
裴夫人和满院的丫鬟婆子都抬头望过来,只有裴迦叶,依旧端坐着,仿佛已经石化,任何事在他这儿都掀不起波澜。
沈知意咽了口口水,穿过院子走进正厅,向裴老太太和裴夫人见过礼后,才回道。
“是。”
裴夫人不服气:“这都是你们的托词!若事实真是如此,为何你拖到现在才说。”
“婶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,以我有奸情去找证据,我解释有用吗?”
“那还不是你出格在先,哪有深闺妇人自己砸墙开门的道理!”
沈知意只觉得无语。
砸墙开门,可是裴老太太和裴夫人亲自应下的!
当初裴府收钱的时候一点没手软,这会儿反倒指责起她来。
一道嘶哑,但不失气势的声音插进来。
“是我让她做的。”
“啊?”
沈知意偏头,看向身边的裴迦叶,他的眸子黑漆漆的,看不出情绪。
裴老太太一掌拍在茶桌上,“裴迦叶,你放肆!”
裴迦叶冷笑一声,抬起眼皮看着裴老太太,眼神凌厉如刀锋。
气氛剑拔弩张,吓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,沈知意的脚步不自觉挪到裴迦叶身边,静观其变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在裴府,一向说一不二的裴老太太,似乎不敢和裴迦叶对视。
最后,还是裴老太太先败下阵来。
“我知道,今天你这般大张旗鼓,就是想为沈知意出头。行,我这把老骨头,就让你如愿。”
裴老太太站起身,作势要向沈知意行礼道歉。
沈知意哪敢应,刚想蹲下,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。
裴迦叶拦下她,逼她受下了老太太的一躬。
斜里突然插进来一只手,裴烬也站了出来,抓住她另一只手腕,视线直盯着她身边的裴迦叶。
“大哥!你太过分了,岂有让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!”
裴迦叶的视线扫过他的手,眼神霜寒。
电光火石之间,一道小黑影一闪而过,砸在裴烬的手腕上。
裴烬吃痛,松开了手,那道黑影滚落在地上,竟是一颗檀木佛珠。
裴夫人心疼地查看自己儿子的手,当看到手腕上的淤青,气得破口大骂。
“裴迦叶!这里是裴府,是生你养你的地方,我们都是你的血亲,你别欺人太甚!”
身边檀香浮动,裴迦叶站起来,他身量高,宽大的身形竟将光线遮住大半,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暗影。
他往前一步,将沈知意护在怀里。
“血亲?在这裴府,我只有一个亲人,就是沈知意。”
沈知意愣愣地抬头,看着身前的裴迦叶,心绪如海啸般翻涌。
“老太太说得对,我今日就是要为她出头。她的事,就是我的事,欺她辱她,就是欺我辱我!”
他一字一句,都落在沈知意心里。
看着他转身回头,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沈知意的心乱了节奏。
“不用怕,大房你是主人,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,不用向任何人交代。”
沈知意眼眶一润。
便是在娘家,沈府,她都没有获得过这样的绝对自由。
可,偏偏就有那种没眼色的人,要出声破坏气氛。
裴烬红着眼,梗着脖子。
“你今天看似在帮她,实则是害她!”
“你说得再冠冕堂皇,也改变不了嫁给你,沈知意只能守活寡的事实。”
“还是说,你为了她,要放弃修行,彻底还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