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只是梦吗?
可……这个梦……好真实,好像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。
经历了这么一遭,再想睡着是不可能了,她起身披衣,推开窗户。
凉风习习透入房间,树枝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起,大晚上的,成群结片,倒是热闹。
不过,她已顾不上鸟群,因为长街的街头,远远有一辆马车正往客栈驶来。
是娘亲和明堂!
她连鞋都来不及穿好,飞奔着下楼,等她赶到楼下的时候,马车已经停在门口,娘亲正掀帘从马车里走下来。
沈知意冲上去,将娘亲抱在怀里。
“娘,女儿好想你。”
下一秒,她的腿被人抱住,明堂仰着头。
“姐姐就不想明堂吗?”
沈知意哽咽着摸了摸沈明堂的头。
“想。”
沈知意把娘亲和弟弟迎进了自己的房间,母女三人这么久没见,她一刻都舍不得和他们分开。
月儿和照雪很快就准备好热水,沈知意送明堂起洗漱回来,发现娘亲正在看着桌上的宣纸发呆。
她忙上前去,将纸团成球,扔到一边。
“娘,这都是我瞎写的。”
沈夫人紧张地看着沈知意。
“是不是又做噩梦了?”
“噩梦?”她梦见沈飞弦和裴迦叶的小时候,虽然算不得是噩梦,可的确是在梦中。
“娘您怎么知道?”
“小时候,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冲撞了,整夜整夜地做噩梦,嘴里就喊着那两个名字。后来,还是你嫡姐派人请了高僧,才镇压下去。”
沈夫人抓住沈知意的手:“知意,你老实和娘亲说,是不是那邪祟又来找你了?”
“娘!”沈知意笑着扶娘亲坐下,宽慰道:“我的确是做梦了,不过不是做噩梦,这沈飞弦和裴……小佛爷也不是邪祟,他们是活生生的人,我就是听说了他们的故事,才会梦到他们的,娘,您不用紧张。”
沈夫人不停地拍打着胸脯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她面对着沈知意,叮嘱道:“不过,当年你那个病生得邪门,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些,若有任何不对劲,赶紧请高僧为你看看。”
沈知意本来不以为意,沈夫人这么紧张,倒让她心生出好奇来。
“娘亲,当年那场大病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唉,那一年,你脾气倔得很,被你爹罚了,一时想不开竟然跳了湖,等你嫡姐带人找到你的时候,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。也是你命大,被救起来后,竟然还有呼吸,就是一直发高烧,昏迷不醒。”
两个时辰?
她只知道自己落水引发高烧,但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水里呆了这么久!
正常人,不出半炷香就要淹死了吧!
没等她问清楚,她娘继续说道:“你在梦中一直嚷嚷着那两个名字,请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,后来,你嫡姐请来高僧驱魔。第二日,你当真好了,但你落水前的事,都记不得了。”
回想起往事,沈夫人很是感慨。
“说来也是奇怪,自那之后,你就变了一个人,不再跟你爹对着干了,处事机灵圆滑不少。也是从那之后,你爹才发现你是可造之材,开始慢慢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你。”
说到此处,她心疼地拂去女儿额头上的碎发。
“这些年,为了我和明堂,辛苦了。”
沈知意眼眶一热,扑进沈夫人的怀里。
“只要娘亲和明堂都在身边,我就不辛苦。”
有亲人在身边,沈知意难得睡了个好觉。
她是被晃醒的。
起初,她还以为是沈明堂睡觉不安分,在床上乱蹦乱跳,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。
“明堂,别闹。”
可很快,耳边响起娘亲焦急的声音。
“知意,明堂,快起来,地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