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建军这才转过身，看向妹妹和外甥女。
方丽君强撑的坚强在林成东狼狈逃走的那一刻松懈下来，身体微微摇晃，林慕慕赶紧扶住她。
“妈，没事了，他走了。”林慕慕轻声安慰，自己的手心却也是一片冰凉。
方建军走过来，重重拍了拍方丽君的肩膀，语气放缓了许多：“丽君，没事了，哥在呢。明天把手续办了，以后就彻底清净了。”
方丽君红着眼圈，重重地点了点头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，最后只化作两个字：“谢谢哥。”
“傻话，跟哥还客气什么。”方建军叹了口气，“走吧，先回家。店里让张琴和方圆先照应着。”
一行人回到家里，关上门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方丽君坐在沙发上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，呆呆地望着前方。
林慕慕给母亲倒了杯热水，安静地陪在身边。
方建军看了看妹妹，沉声道：“丽君，别多想。为那种人不值当。明天我陪你去签字，快刀斩乱麻。以后好好过你们娘俩的日子，把店经营好，比什么都强。”
方丽君深吸一口气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：“哥，我知道。我就是……就是觉得像做了场噩梦。”
“梦醒了就好。”方建军道，“以后都是好日子。”
第二天上午十点，方建军准时陪着方丽君来到了律师事务所。
林成东已经早早等在那里，一个人缩在会议室角落，脸色憔悴，眼下一片乌青，显然一夜没睡好。
看到方建军进来，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
王律师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上，条款清晰：
房子归方丽君所有，林慕慕由方丽君抚养，不需要林成东支付抚养费，同时也取消林成东对林慕慕的探视权。
婚姻存续期间的共同存款已由林成东“用于投资”且亏损，不再追偿，但其个人在外拖欠的债务与方丽君无关。
林成东看着协议，手有些抖，这意味着他几乎是净身出户。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还想挣扎一下，但一抬头就对上方建军冰冷的目光，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，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，按了手印。
方丽君也深吸一口气，毅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整个过程很快，几乎没有交流。签完字，林成东像是逃避什么一样，立刻起身，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律师事务所，甚至没敢再看方丽君一眼。
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方丽君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，同时又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空虚。
十几年的婚姻，最终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收场，令人唏嘘。
“好了，方女士，协议已经签署生效。后续的相关手续，我会帮您办理。”王律师温和地说道。
“谢谢王律师。”方丽君轻声道谢。
方建军揽住妹妹的肩膀：“走吧，丽君，回家了。慕慕还在家等你呢。”
走出律师事务所，阳光有些刺眼。
方丽君眯了眯眼，看着街上车水马龙，恍如隔世。
新的生活，终于算是迈出了最关键也是最艰难的第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