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，法律与程序阻击！”孙哲继续道，“我们会动用所有司法资源，对沙振金拿到的证据提出质疑！质疑其来源的合法性、真实性、关联性。申请异地管辖，拖延审查时间！只要程序走不下去，证据就无法形成有效的判决依据！”
“第三，舆论与政治施压！”孙哲的声音带着一丝赌徒般的疯狂，“我会发动我们掌控的媒体，反向炒作，将秦枫塑造成一个‘滥用暴力’、‘无视法律程序’的‘法外狂徒’，将沙振金的行为描述成‘借题发挥’、‘排除异己’的政治斗争！同时，在更高层面施加压力，质疑沙振金如此大动干戈，是否会影响江州乃至全省的经济稳定和发展大局！动一个赵宏远容易，动一个庞大的、牵扯无数就业和税收的宏远集团，就要掂量掂量后果！”
孙哲的每一招，都阴险而老辣，试图在绝境中寻找一丝生机。
“姑父！”孙哲最后说道，语气带着一丝蛊惑和威胁，“现在是你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了！扛住！只要你能扛过最初的审讯，把所有的罪都揽到自己身上，保住集团的根本，保住我孙家的颜面，等风头过去，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，但如果你乱说话……”
后面的话孙哲没有明说，但冰冷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。
挂断电话，赵宏远瘫坐在老板椅上，浑身被冷汗浸透。
孙哲一遍遍地叫他姑父，但是叫得越亲，下手就越狠。
他很清楚，孙家之所以帮助自己，不过是将自己视为他们的摇钱树，他们那样的身份不方便直接染指太多，所以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，一旦断线，便弃如敝屣。
孙哲的计划听起来似乎有条不紊，但他深知，在林家已经隐隐表明态度的巨大压力下，这些手段能起到多少作用，完全是未知数。
他现在就像是被放在火山口上烤，一边是即将落下的法律铡刀和林家的泰山压顶，另一边是孙家冰冷无情的利用和威胁。
巨大的恐惧和绝望，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他看着窗外江州的繁华夜景，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。
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帝国，难道真的要在这一夜之间，土崩瓦解了吗？
而孙哲那边，在布置完一切后，眼神却依旧阴沉。
他走到窗边，看着京都的夜色，低声自语：“林家……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插手？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‘正义’吗？还是……秦枫身上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？”
“不管林家是什么原因下场，我赵宏远都绝不会轻易认输的！”赵宏远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，“孙家想要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，我赵宏远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！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天浩的电话，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：“天浩，你立刻回江州，不管发生什么事，都有你爸——我给你撑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