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还在继续。
门口顶端的指示灯发出刺目的红色光芒，让苏栩栩忍不住揉了揉眼睛。
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超长待机，这会儿苏栩栩的眼睛早已经疲惫不堪，干涩得要命。
但她不敢挪开目光，好像这是一种心理暗示，只要她没有时时刻刻盯着手术室的情况，下一秒就会有坏消息传来。
医院的座椅实在冷硬，苏栩栩手指冰凉。
从来没有任何信仰的她，在此时居然生出了想要长跪不起的念头，只为了保佑自己的妹妹平安。
“你好，是苏如生患者的家属吗？”
身边貌似有人过来了，应该是护士。
苏栩栩猛地抬眸，一双杏眼中早已漾起了泪水，看上去湿漉漉的。
护士是来催家属交手术费的。
她声音很轻，似乎能够理解此时苏栩栩悲痛的心情。
“手术还在继续，请您相信我们的医生。”
或许是实在不忍心，在告知苏栩栩要到一楼缴费处之后，护士到底还是开口安慰了两句。
只是出于职业性质，她并不能妄下结论，甚至没办法坚定地告诉苏栩栩他们一定能把患者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但只是这一句话，对于苏栩栩来说已经够了。
她站在缴费口，将属于苏如生的那张银行卡递了过去：“刷这张卡就好。”
苏如生常年住院，医保额度早已经刷完了，日常产生的高额支出全都压在了苏栩栩头上。
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是拖油瓶，毕竟在这个世界上，苏如生已经是她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。
当然，孟仲华那个畜生不算。
“抱歉苏小姐，这张银行卡的余额不够，您还有其他的卡吗？”
正当苏栩栩发呆的时候，缴费窗口后边的护士却把银行卡递还给她。
闻言，苏栩栩顿时愣了。
分明上个星期她才往卡上又打了一笔钱，怎么会这么快就没有了？
她在手机上查了银行流水，发现全部的支出都是医院这边。
苏栩栩垂眸，看来妹妹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。
“苏小姐，如果家属实在经济困难的话，我们……”
“我来吧。”
护士的话被温栀适时打断。
苏栩栩回头的时候，温栀手里还拿着一个没吃完的火腿面包，温岚却不见踪影。
看样子是温栀路过一楼的时候，恰好看到了苏栩栩在这边。
“刷我的卡。”
温栀将火腿面包叼在嘴里，低头抽了张银行卡出来便递了过去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。
等苏栩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。
她顿感羞愧，上一次苏如生的手术费便是她问温栀借的，虽然已经还上了这笔债，但她欠温栀的远远不止于此。
这一次，居然还要让温栀来垫付手术费，简直是在当众打苏栩栩的脸。
接过单子，温栀正要走，却被苏栩栩猛地拉到了一边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
苏栩栩声音里带着羞愤，虽然生气，却不是对温栀，像是在自责自己能力太弱。
“温栀，已经是第二次了，我怎么能让你给我妹妹垫手术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