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精不可能没吐干净，台镜没有磕碰磨损，镜面凝结了冰雾。
是遥青晏拿出来的？
可有琴在，他怎么用玉戒，大男人照什么镜子！
林舒用袖子擦干净镜面，拿起来一看愣住。
真如小镜子所言，她在漏血——眼耳口鼻七窍和伤口处如乌贼水中吐墨，丝薄流动的血液又如灶烟飞走。
血烟诡异地朝一个方向卷去。
林舒转过脑袋和镜子，只见血烟尽数被遥青晏的皮肤吸进去了。
他的血脉还是觉醒了。
她的心瞬间哇凉，[但我怎么会漏血？！]
[人，当你靠近大兴城时，镜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。]
瘟疫。
林舒脑子里一下蹦出这个词。
但血魔为的就是不惊扰仙门吃饱饭，所以这个‘瘟疫’无法感染修士，她就去了城门口一趟，怎么感染上的！
[一般弟子不会受伤。]
林舒：“……”
好好好，是她太菜了说是。
不会传染仙门弟子就好，只是痊愈前不能随便靠近那些凡城。
瘟疫解药的事得回去再说。
眼下男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。
掉进腐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，让他从一条蛇又变回了一个人。
林舒放下镜子，靠近他，“遥青晏……你还好吗？”
“离我远些……”
男人低磁的嗓音微颤，末了喉结滚动。
吞咽的‘咕咚’声在落针可闻的大殿里特别显震耳欲聋。
林舒很担心他，“你哪里不舒服啊？”
男人忽然安静了。
林舒喊他：“遥青晏？”
半天等不到他回应，她直接贴过去，右手推推男人的肩膀，掌心冻得扎了一下，仿佛摸在了冰块上。
这体温比躺在寒玉棺里还凉啊。
林舒拍拍他的脸，手感是软的，但温度还是冻人，她用指尖梳开挡脸的柔顺发丝。
“遥青晏，你理理我……”
男人和尸体没什么两样，林舒乱蹦的心脏揪紧，指尖颤抖着去试鼻息。
没、没有气！
她惊骇地收回手，紧张掐上脖子大动脉，也没有搏动。
忍着冰冷，附耳贴上心口。
久久没能听到一声心跳，林舒觉得是衣服挡着，拉扯开贴紧再仔细听，耳廓等到冻僵失去知觉。
沉闷轻柔的‘扑通’一声砸进耳蜗。
林舒惊喜瞪大眼，“不是我的幻觉吧？”
继续贴着确认，脸颊也被冻得失去触感，终于可以确认人还活着。
只是他的心跳很慢很慢。
人类一分钟心跳正常60-100次，他的心跳一两分钟才跳一次。再虚弱的人跳这么慢也死掉了。
林舒想起他的脚，掀开他的裤腿。
小腿上果然分布不少蛇鳞。
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长蛇鳞，她再次向小镜子确认，“你确认灵族不会化形？”
[少看点话本。遥青晏不死血脉特殊，湖水腐蚀了他的骨血，但他可以聚集血肉重塑肉体。]
林舒想起忘川湖初见遥青晏。
血肉一点点融合生长……
[所以……他和蛇融合了？！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