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仁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:“好什么好!没看见夫人都快不认我了吗?”
王猛缩了缩脖子,小声嘀咕:“那…那您倒是想想办法啊…”
“想办法?我想什么办法?”杜仁绍一说这个就更郁闷了。
“我打仗行,办案也行,可这…这哄媳妇儿…我…”
他卡壳了,这事儿比带兵打仗可难多了。
王猛一脸为难:“这个…末将…末将也没媳妇儿啊…”
他一个光棍哪懂这个。
杜仁绍眼睛一瞪:“那沈追呢?他脑子活泛,叫他来!”
沈追被叫了进来,一听是这“大事儿”,脸都皱成了苦瓜:“回国公爷…卑职…卑职也尚未婚配…”
潜行探哨他在行,哄女人那是一窍不通。
杜仁绍气得直捶床板,“废物!一群废物!连个能出主意的都没有!”
帐外守着的几个亲兵互相使眼色,憋着笑不敢出声。
杜仁绍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,又拉不下脸去问军医或者地方官,越想越憋屈。
他回忆以前李梵娘生气他是怎么哄的…好像…基本都是她自己消气的?
或者他死皮赖脸凑上去…
可现在他连床都下不了,死皮赖脸都没机会。
“王猛!”他又喊。
“末将在!”
“你去…去城里,买点…买点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回来!什么胭脂水粉、绫罗绸缎、珠宝首饰…挑最好的!”
杜仁绍挖空脑子,也就想出这么个办法。
王猛一脸懵:“啊?买…买这些?可是…夫人她…好像平时也不怎么用这些啊…”
李梵娘向来朴素,心思都在医术和正事上。
“让你去你就去!哪那么多废话!”杜仁绍恼羞成怒。
王猛只好硬着头皮去了。
半晌,扛回来一大包东西,花花绿绿,珠光宝气。
杜仁绍让王猛把东西堆到李梵娘平时坐的桌子上。
晚上李梵娘进来,看到那堆东西,愣了一下,随即眉头蹙起。
然后就像没看见一样,照常做她的事,完全无视。
杜仁绍眼巴巴地看着,心里那点期待一点点凉透…
第二天,他又让沈追去找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,什么会唱歌的鸟儿、做工精巧的机关盒…
结果依旧一样,李梵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杜仁绍没辙了,躺在床上长吁短叹,感觉自己比打了一场恶仗还累。
他看着李梵娘沉默忙碌的背影,心里又酸又疼。
他知道自己伤她心了,伤得挺深。
那些混账话,搁哪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,更何况是她。
他越想越后悔,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把自己嘴缝上。
“梵娘…”他又一次在她喂药时,弱弱地开口。
“我真知道错了…你要不打我一顿出出气?别不理我…我伤口疼…心里更疼…”
李梵娘喂药的手稳稳的,眼神垂着,睫毛颤了一下,但依旧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喂完药收拾东西,转身离开,一气呵成。
杜仁绍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心里凉飕飕的。
他瘫在床上,望着帐顶,一脸的生无可恋。
哄媳妇儿好难啊…
王猛和沈追躲在帐外,看着自家国公爷那副愁云惨淡的样子,也是爱莫能助。
看来这冷炕头,国公爷还有得熬呢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