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在开口之时，便已察觉到两人的靠近。
方才那番话，既是对张曦的回应，亦是说给这些心存怨怼之人听的。
既然避无可避，那便无需再忍。
“好，很好！”
陈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：“秦大人，但愿不久之后，你还能如此牙尖嘴利！”
“有些东西，只怕你们秦家胃口太小，根本吞不下！”
他的目光瞥向远方天际那璀璨夺目的光柱，最终还是强压下了立刻动手的冲动。
此刻遗迹将启，绝非私下寻衅的时机。
若因他之故影响了后续大局，家族中的长老们绝不会轻饶了他。
“是吗？”
秦良闻言，只是淡然一笑，“可我倒是觉得，我们秦家的胃口，向来好得很。”
看着陈海愤然离去的背影，张曦美眸流转：“秦大人，您这一下可是将陈海彻底得罪死了。”
“这个陈家，即便我在南越亦有所耳闻，你就丝毫不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什么？”
秦良侧首，“他若真有那份能耐，此刻我便不可能安然站在这里与你交谈了。”
他的话语平静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底气。
莫说陈家并无通脉境强者坐镇，即便有，他也自有应对之策。
父亲秦昊如今已成功突破通脉境，更何况，萧寒那边尚欠着他一个不小的人情未曾动用。
“说的也是。”
张曦微微一怔，随即莞尔，不再多言。
两人默契地将这段插曲揭过，继续闲聊了起来。
然而，另一边愤然离去的陈海心情就不是那么的美丽了。
“该死的，这姓秦的，我必让他付出代价！”
陈海脸色铁青，拳头紧握。
他身旁的男子同样面沉如水：“陈兄，如今这前线兵荒马乱，局势瞬息万变……即便是一位化劲武者，不幸陨落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”
陈海闻言，先是一愣，随即眼中爆发出狠厉的精光：“不错，说得极是！”
“这等险恶之地，发生任何意外都不足为奇！”
他陈海何时受过如此屈辱？
一个小小的伯爵之子，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！
两人这番充满杀机的低语，秦良自然无从听闻。
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，此刻城墙上，大多数来自大乾的世家子弟投向他的目光，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对此，秦良浑不在意。
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与张曦的交谈上，借此机会了解更多关于此次遗迹的细节与各方情报。
虽然每日情报提供了关键信息，但相较于南越皇室这种深耕多年的势力，他所知终究有限。
张曦无疑是一个极佳的信息来源。
而在交谈过程中，张曦心中的惊讶却越来越浓。
她发现，秦良虽然对一些众所周知的规则不甚了解，但对某些极为隐秘的关键节点，认知之深、信息之准，甚至超过了她的掌握。
这让她对秦良，乃至其背后的秦家，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。
秦良从一开始就仿佛笃定遗迹开启的时机，面对大乾诸多世家咄咄逼人的敌意，又能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，若非拥有绝对的自信，绝难如此。
可即便是以张曦的见识，也难以揣测秦良这份近乎笃定的自信究竟源于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