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小朋友，你该回去学习了。”
“你才是小朋友。”司承君“切”一声，再看，看见纪宁的笑。
不好，对纪宁的笑毫无抵抗力。
“爸爸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司承君跑得飞快。
“你儿子走了，我们是不是该谈下我们的事情？”纪宁面对司腾不再笑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司腾，你知道我们是隐婚吗？”
司腾还算温润的脸瞬间覆了层厚厚的冰霜：“怎么，你想公开？”
纪宁这个白眼是当着司腾面翻的。
她已经读懂司腾的面部表情。
无非是说她贪得无厌、不满足、得寸进尺。
但！
“我压根不想公开，我恨不得死死守着这个秘密，是你，你到处跟别人说我们结婚，他们都叫我夫人了！”
好烦，她不想当这个夫人。
司腾一愣，她在嫌弃？
纪宁厌恶不耐烦的表情让司腾想到两人第二次见面，她跟他在卡宴车里交易的情形。
她也是这么。
她会斤斤计较她该履行的责任。
超过她的责任，就说钱。
“你人设崩了。”司腾回想着，对纪宁记忆清晰起来。
“什么？”
“这次结婚，你都没跟我提钱。”
“纪宁，你都忘记要装了。”
纪宁：“……”
在他眼里，她到底是在装什么啊。
纪宁白眼都懒得翻。
“司腾，既然我们是隐婚，就请不要再外散播我们的关系。”
司腾心想：她也没有崩的太厉害，至少记得她要假装嫌弃他。
司腾单手插兜，摆出一副冷酷姿态。
“放心，除了目前照顾你的医护人员知道咱俩已婚消息，没人再知道。”
“那他们说你结婚……”
司腾瞥她一眼:“我对外的确宣称已婚，但我的结婚对象，无人得知。”
原来是这样，纪宁懂了。
这样就很好，纪宁很满足。
“那你今天来是？”
“给你交医疗费。”
纪宁：“！”
“原来还需要交钱啊，我以为有你在，都不用交钱了。”
这话像是既夸了他，又贬了他。
听锝让人又爽又不爽的。
“感谢金主爸爸。”纪宁露着前所未有的甜甜笑容，狗腿得让司腾看不下去。
司腾冷嗤了一声，离开病房。
她那么没心没肺、连胎记都能伪造出来的人，纵使知道自己胎记被毁，她应该也不会伤心。
那颗子弹刚好射在她蝴蝶胎记的翅膀上，之后为了取出子弹再缝合伤口，清晰的蝴蝶胎记已经烂得不成样子。
如果是阿眠的胎记毁了……
司腾试想了下，他不敢想。
顾眠最喜欢她的蝴蝶胎记，总是会在云雨之后炫耀她的蝴蝶。
幸好，她不是顾眠。
幸好，阿眠不用伤心。
*
司腾走后，一直照顾她的护士竟然在偷笑。
纪宁瞥见她笑，她立刻收了笑容。
“我知道你在看我笑话。”
护士“啊”一声：“怎么会呢？”
怎么不会呢？
她们背地里应该嘲笑她，司腾不喜欢她，她还要倒贴上来。
“太太，您不知道你受伤时，昏迷了多久司腾就守了多久了吗？”
纪宁皱眉，是她听错了吧。
“真的真的，司腾守了一整晚，直到亲眼见你醒来，司腾才去洗漱。”
“司董真的超爱超爱你的。”
这话对她来说就像天方夜谭。
司董怎么会守着她！
护士走之后，她脑海里还在回想护士说的话，没想通，转而想到司腾不让她看自己的蝴蝶胎记。
卫生间里，她脱掉左肩膀的病号服，一点点撕开粘好的绷带，看着镜子里映射出她的伤口，哭声瞬间冒出来。
她的胎记没有了。
她有记忆起，这胎记就在她身上。
现在，看着烂掉的那一块肉，她知道未来会长出新的肉，但是随着胎记的消损，过去的她在她现在身上也消亡着。
她好像彻底找不到以前的自己。
以前的自己已经在说着再见。
心脏被人撕裂，她哭得悲惨决裂。
她又怕别人听到她哭，她还打开水龙头。
司腾再回来时，他看着坐在床上的纪宁，嗯，还是以前的纪宁。
“医疗费已经结清，没什么事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司腾语气都是不想留。
纪宁应了下，后又叫住司腾。
“先加个联系方式吧，未来应该会有联系吧。”
的确。
司腾摆出二维码，纪凝扫了。
本来要两清的人，又绑在一起。
司腾离开都没有发现纪宁的不对劲。
家里，司承君回来的早，意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顾安。
“大姨，你怎么来?”
佣人正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，见司承君搭话连忙甩给司承君。
“我来看看你，你爸爸呢？”
“爸爸在陪纪阿姨。”
圈内都知道司腾新娶的夫人叫纪宁，顾安自然也知道。
顾安是顾眠的亲姐姐，顾安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，是在顾眠十岁的时候找回来。
“啊。”顾安当下表现出很担心司承君的样子。
司承君意识到，连忙问怎么了。
“没什么，就是很气。”
司承君疑惑：“气什么？”
“想必是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，嫁给你爸爸？”顾安说着观察司承君表情，“你说，你爸爸会不会就此忘记你妈妈？”
在大人眼里都看得出来，这是最低劣的挑拨离间。
但司承君心大地回答：“不会的，爸爸能娶她，还是我建议的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