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在神的面前，凡人没有选择的权力。
那名狱卒队长脸色煞白，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。
他看着林河手中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丸，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囚犯眼中毫不掩饰的、对这“圣物”的渴望与狂热，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他知道，拒绝的下场，只有一个“死”字。
“属下……愿领神恩！”
他颤抖着伸出双手，接过了那枚药丸，在林河冰冷的注视下，一闭眼，猛地吞了下去！
有了第一个，就有第二个。
旧秩序的残余势力，在这场无声的威压与信仰的洪流面前，被彻底瓦解。
他们排着队，从林河的手中，领走了那份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“神恩”，也等于亲手为自己戴上了最牢固的、永世无法挣脱的枷锁。
当最后一名狱卒吞下药丸，整个九幽狱，无论是曾经的压迫者还是被压迫者，都已尽数归于林河的掌控之下。
他终于转过身，缓步走向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、旧时代的残影陆谦。
一盆冰冷的盐水，毫不留情地泼在了陆谦的脸上。
剧烈的刺痛让他从昏迷中惊醒，他猛地睁开眼，看到的，是林河那张近在咫尺的、平静无波的脸。
“醒了？”
林河的声音很轻。
陆谦的瞳孔在瞬间收缩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那场将他彻底击溃的献祭，那一声声震天的“恭迎神尊”，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君临天下的姿态……
所有的画面，都化作最尖锐的利刺，狠狠扎进他的心脏。
“你……杀了我……”
他挣扎着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。
“杀了你？”
林河的嘴角，勾起了一抹极淡的、玩味的笑意，“不，那太浪费了。你是一件很好的艺术品，陆谦，一件完美地诠释了‘失败’二字的艺术品。我怎么舍得毁掉你呢？”
他捏住陆谦的下巴，强行将另一枚“归墟”塞进了他的嘴里。
药丸入口即化，一股冰冷的洪流顺着喉咙直冲腹底。
陆谦绝望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九幽狱的总巡检。”
林河松开手，站直了身体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，宣判了陆谦的余生，“你将是这座神国唯一的‘见证者’。你会活着，亲眼看着我，如何将这座你引以为傲的牢笼，变成一把刺向天机阁心脏的尖刀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看脚下那具徒留呼吸的躯壳。
林河转身，重新走回高台的中央。
他张开双臂，迎着那从地底深处吹来的、带着血腥与铁锈味的阴风，仿佛在拥抱自己的王国。
他的身后，是旧秩序崩塌的废墟。
他的眼前，是数千名已经彻底驯服的、狂热的子民。
九幽狱，这座大夏王朝最坚固的牢笼，此刻已然易主。
“天机阁……”
林河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岩层，望向了那片未知的苍穹，嘴角缓缓上扬，勾勒出一抹冰冷而又森然的弧度。
“你们的棋子，现在，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棋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