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旧世界,工匠是卑贱的代名词,是上不了台面的手艺人。
然而,冯献接下来的话,却让他们的血液瞬间沸腾。
“神尊有谕!神国之建立,需神罚之器以净世!”
“尔等曾于旧世界蒙尘之技,今日,将于神国重获新生!尔等将不再是卑贱的工匠,而是铸造神罚的……神匠!”
“你们的双手,将不再是用来糊口的工具,而是用来实现神尊意志的圣器!你们锻造的每一柄武器,都将承载神尊的怒火,净化世间一切污秽!”
轰!
人群炸开了锅。
那些曾经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的工匠们,此刻激动得浑身颤抖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热光芒。
一个头发花白、断了一条腿的老铁匠,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,他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地嘶吼道:“罪民王五,打了一辈子铁,愿为神尊……献上这身贱骨头!”
“罪民李四,做过三十年木工,愿为神尊……献上这双粗手!”
“我!我画过图样!”
“我会烧窑!我会调配火油!”
一个又一个曾经沉默在人群中的身影站了出来,他们争先恐后,唯恐落于人后。
那份被压抑了一生的卑微,在“神匠”这个光辉名号的感召下,彻底化作了冲天的狂热与荣耀。
冯献冷峻地看着这一切,心中对神尊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。
仅仅是几句话,便将一群最不起眼的手艺人,变成了一支狂热的、足以创造奇迹的队伍。
这就是神只的力量,一种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伟力。
很快,一份由三百余人组成的名单便已统计完毕。
这支刚刚诞生的“神造部”,成员构成五花八门,从经验丰富的老工匠,到仅仅做过几年学徒的年轻人,甚至还包括几名懂得描摹绘画的绣娘。
他们被冯献集合起来,在所有使徒羡慕与敬畏的目光中,排着整齐的队列,第一次走入了那座通往地底的黑暗洞口。
当他们穿过阴冷的阶梯,最终抵达那座宏伟的地下工坊时,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。
巨大的熔炉,专业的锻造台,堆积如山的矿石……
以及洞窟最深处,那面石壁上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巨大图纸。
林河早已等候在此。
他静静地站在图纸之下,身影在火光中被拉长,宛如一尊远古的神只。
“参见神尊!”
三百余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,狂热的呼声在洞窟中激起阵阵回响。
林河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,将他们脸上或激动、或敬畏、或忐忑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他开口,声音平淡,却蕴含着直抵灵魂的威严。
众人依言抬头,目光聚焦在他们的神身上。
“从今天起,这里,就是你们的神殿。”
林河指向那些冰冷的熔炉与锻造台,“而你们,就是这座神殿的第一批祭司。”
“你们的任务,不是向我祈祷,而是用你们的双手,将图纸上的神谕,化为现实。”
他指向那面石壁。
“此物,名为‘神罚’。它将是神国的第一柄权杖,是净化世界的雷霆。而你们,就是赋予雷霆以形体的人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变得森然。
“我不管你们过去是谁,也不管你们曾经的技艺是高是低。在这里,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神匠。你们只有一个目标在最短的时间内,让第一具‘神罚’,出现在我的面前。”
“在此期间,你们需要的一切,都将得到满足。但若有任何人懈怠、退缩,或是……背叛。”
林河的眼中,闪过一丝不带丝毫感情的寒芒。
“你们的灵魂,将永远被禁锢在这座地底,日夜承受炉火的灼烧,永世不得回归神国。”
恩威并施。
希望与恐惧,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,死死地攥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。
“我等……誓死完成神谕!”
老铁匠王五第一个嘶声力竭地吼道。
“誓死完成神谕!”
三百人的咆哮,汇成一股钢铁洪流,宣告着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军械工坊,即将被重新点燃。
林河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他转过身,将一张刚刚凭借记忆手绘出的、结构相对简单的零件图纸,交给了为首的老铁匠王五。
“第一步,先从它开始。”
“点火,开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