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小厮穿过酒楼,来到后院一处木屋前。
“屋内消息非同小可,请大侠务必谨慎。”小厮提醒。
“我心中有数。”张友仁应道。
推门而入,只见屋中立着一人,布衣粗服,背影寻常。
“你找我何事?”张友仁开口。
“少侠,我名刘德富,出身少林,乃戒律院门下弟子。今日特奉师长之命,前来恭请少侠前往敝寺,共襄‘论禅大笔’盛会。”刘德富转身拱手,面上带着温和笑意。
“论禅大笔?”张友仁微微一怔,这个词于他颇为陌生。
“此非佛门讲经,实为江湖中一场盛大的文武雅集。”刘德富徐徐道来,“茶香为引,才艺为媒,各路豪杰齐聚一堂。不止武林门派,连官宦显要也常设席相邀。”
“各大门中天资出众的后辈皆会登台亮相,或较技切磋,或比试琴艺、书法、棋局,乃至诗文酬答。”
“胜者不仅为宗门争光,更能赢取重赏。”
“名剑出鞘,灵药续命,稀世秘典、失传武学,皆可归于一人之手。”言至此处,张友仁眸光渐炽,如星火燎原。
这些消息正中他下怀。近来他苦思如何重振修为,如今机缘送上门来,恰似久旱逢雨。
“我愿前往。”张友仁朗声道:“论禅虽久未涉足,然今既有此良机,何不痛快一试?”
“既如此,明日午时,少林山门外静候少侠驾临,贫僧必亲往迎候。”刘德富合十施礼。
“劳烦大师亲自走一趟,张某感激不尽。”张友仁还礼。
“不敢当此言,贫僧这便回寺复命。”话毕,刘德富转身离去,步履沉稳。
“大哥,接下来咱们去哪儿?”张义年凑上前问道。
“回家。”张友仁语气坚定,“是时候准备了。”
他心中已有决意,要借此次盛会重塑自身,只为早日踏上寻亲之路。
“大哥!”张义年忽然叫住他。
“还有何事?”张友仁回头。
“这些金银……咱们怎么处置?分了,还是存着?”张义年指着桌上堆叠的金锭银元,目光闪烁。
“你收着便是,我不用这等俗物。”张友仁摆手拒绝。
他已入超脱之境,尘世财货早已无关紧要。
可张义年嘴上应和:“大哥说得是,钱财乃身外之物。”脚下却飞快地将整堆金银尽数塞进包袱。
“那你这是做什么?”张友仁轻笑。
“咳……”张义年挠头干笑两声,“兄弟我胸怀坦荡,真不在乎这点东西。”
“随你吧。”张友仁点头,未点破其心思。
“对了大哥,那位女乞丐……”
“她是我在少林外所救孤女,眼下不便再回寺院,暂留家中做事,替你们洒扫庭院。”张友仁淡淡说道,“不准怠慢她。”
“大哥放心!”张义年拍胸脯道,“我们怎会欺负她?我还买了几身新衣送她呢。”
张友仁一笑:“那便好生待她。若有难处,可去青云县衙求助。”
“明白啦,大哥!”张义年应了一声,语气干脆利落。
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两匹骏马便从他家院中疾驰而出,踏着晨露飞奔而去。
……
青云县衙内,堂上端坐一人,正是张友仁。他身着深色官袍,眉宇间透出沉稳之气,不怒自威。
一名捕快脚步匆匆闯入,拱手禀报:“大人,您要找的女子,我们已寻到。”
张友仁略一抬眼,声音平静:“这么快就找到了?”
“昨夜全城搜查,终于在城西破庙里发现了她。”捕快答道。
张友仁微微颔首,挥了挥手:“带上来。”
不多时,一个瘦弱身影被带到大堂中央。那少女低垂着头,双手紧握衣角,身子微微发抖。
“抬头。”张友仁语气温和。
少女迟疑片刻,缓缓抬起脸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