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我们孟家小姐。她从十岁起就随我们老太爷一同镇守常山,武功兵法不输一般将领。”刘闯眼中难掩敬畏,粗粝的面颊微微泛红。
江与见状更是不喜:“虽说是孟将军的孙女,但女子入军,终究不成体统!”
刘闯见状便不再多言,把江与领到后帐前便离开了。
江与收拾情绪,接着嗷一嗓子哭出声来:“哎呦,我的殿下唉!”
他扯开营帐,下一刻哭声便哽在喉中。
营帐之中,楚墨渊衣襟微敞,领口皱成一团,仿佛被人大力扯过。
他目光呆滞,眼角泛红,口中念念有词:“我的恩人是孟瑶,孟瑶是我恩人;我的恩人是孟瑶,孟瑶……”
“殿下!老奴来迟了!”江与几步上前。
楚墨渊停止低语,怔怔地看着江与:“你……”
江与大喜:“老奴是江与,殿下可是想起……啊!”
话音未落,楚墨渊一把将他推开,力道之大让江与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“你打断我了!”楚墨渊急吼吼的在帐中踱步,“第几遍了?第几遍了?”
那个红衣女子,每日都会凶巴巴地抓着他的衣领。
逼着他背上五百遍“我的恩人是孟瑶”。
今日……这是第几遍了?
……
午后,孟瑶巡营结束,策马而归。
侍女青鸾连忙上前为她卸下盔甲:“老太爷又来请小姐了。”
孟瑶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又问:
“那傻子如何了?”
青鸾先是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:“皇长子今日见到宫里来的人了。”
前世,宫中倒是不曾来人。
救下他第二日,祖父便着人送皇长子回京。
这辈子……
嗯,她把人堵在山洞中一整夜,雷雨交加的,傻子染上风寒也是难免。
到底是千金贵体,祖父再急于邀功也不能将人带病送走,只得飞鸽传书回京报信,这才有了宫中来人。
“我去瞧瞧。”她说。
“小姐不去见老太爷吗?这几日,那边已经来请两回了。”
孟瑶回眸一笑,红裙张扬:“看老头子不如去看傻子。”
……
只不过,那傻子并不想见她。
见她风风火火的闯进营帐,楚墨渊连忙坐直了身体,双手乖乖放于膝上。
“我背完了。”他眼神清澈,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。
这半个月,他被孟瑶折腾怕了。
孟瑶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顶:“不错,明日继续。”
“孟小姐不可无礼!”一旁的江与见状怒斥,“殿下矜贵之体,岂容孟小姐如此不敬!”
孟瑶眼风扫过,江与感受到一股寒意。
孟瑶眯了眯眼,似乎想起什么。
她从腰间取出一块美玉,双手奉上:“多谢这位公公提点,孟瑶险些犯下大错!此玉乃我从魏国缴获,还请公公笑纳。”
江与先是瞥了一眼,继而倒吸一口凉气——
这可是极品的和田羊脂玉!
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,竟将这种极品随便送人。
他故作姿态地接过,语气依旧严厉:“既然知错,孟小姐不可再犯。”
“殿下不日即将回京,祖父有一封手书想请殿下带回,不知公公可否行个方便?”
拿人手软,江与抚着掌心的羊脂玉退了出去。
帐中只剩他们二人,孟瑶又靠近两步。
楚墨渊坐得更直了:“我……我都背好了!”
姜瑶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:“回京后也要日日背诵!等我回去检查!”
“疼……”被孟瑶戳痛,楚墨渊忙捂住胸口,好似一个受气包。
“疼才能记住。”孟瑶戳的更起劲了,“这样你才不会把我错认成旁人!”
前世,若不是他忘了她,孟府也不至于冒领了她的功劳后,再将她害死。
他楚墨渊虽不是罪魁,但也算是帮凶!
……
皇长子回京那日。
孟瑶跟在祖父孟平良身后,和常山营将士一起,跪送皇长子远去。
层层盔甲难掩她红衣夺目,楚墨渊只看了一眼,便放下车帘。
心中腹诽:你别跪,我受不起!
装傻子,他可真累。
欺负傻子,孟瑶,你可真坏!
这么担心功劳被抢,你倒是一起回京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