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部的溃烂已经痊愈。
小心的用脂粉掩盖好疤痕后,便披着斗篷,一个人离开了。
这一去,她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……
入夜,吴莲才发现女儿不见。
她惊慌失措,质问女儿身边的婢女。
可那婢女一问三不知,死咬着不肯开口。
直到二十板子下去,人也血肉模糊了。
那婢女才将孟柔藏在房中的密信交了出来。
“二小姐……是被贵妃娘娘叫进宫了。”
吴莲和孟怀一俱是一脸震惊。
贵妃江敏,偷偷让柔儿入宫是何意?
尤其是吴莲,她如今已是谈“江”色变。
“好端端的,江贵妃为何要见柔儿?”她猛然抓住孟怀一的手臂,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他们要对柔儿动手!”
“你瞎想什么!”孟怀一眉心蹙起,“贵妃娘娘要见柔儿,应当有她的道理。”
怕吴氏再闹起来,他继续安慰:“你先前不是还说咱们柔儿有才名,又擅于结交吗?兴许是她救下宿阳县主之事被江贵妃知道了,叫进宫去褒奖呢。”
“不可能!”吴莲厉声道,“若真是如此,她为何要偷偷传信!柔儿若是出门领赏,也不会不告而别的!”
“这其中,一定有古怪!”吴莲面色惨白。
“我派人去打听打听!”孟怀一也有些心慌。
他这些日子看守宫门,也结交了一些人脉。
趁夜便出府打探消息了。
黎明时分。
孟怀一垂头丧气的回来——他一无所获。
可他刚进门。
却发现先前摆放孟德庆尸首的地方。
有一方绢帕。
那是孟柔出门时带的帕子。
他有些心慌的展开。
里面赫然是一截染血的手指。
“啊——!”吴莲一声惨叫,当场昏厥过去。
等她醒来时,双目猩红,已近疯狂。
她死死揪住孟怀一,声音嘶厉:“我要你,立刻去与孟瑶断亲!立刻!写下切结书,把她逐出孟家!”
“不行!”孟怀一咬牙拒绝。
吴莲忽然冷笑,泪流满面。
而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狠绝:“你若再敢拒绝,我便将她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,原原本本告诉她!你这一辈子,都别想得到她的原谅!”
孟怀一怔住。
他看着吴莲。
这个在他面前温柔小意了十四年的女人。
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他。
带着疯狂与恨意。
不顾一切,只为逼他做出决定。
这一刻,孟怀一没得选择。
……
法相寺刺杀一事后。
京兆府尹换了人。
如今的府尹姓何,是东越人。
孟怀一是官身,孟瑶又是郡主。
因而这断亲之事,何大人亲自过问。
他看着孟怀一亲笔写下的切结书。
直接驳回。
何大人说,断亲可以,但理由不行。
切结书上所谓“忤逆不孝”“屡训不悛”不适用于郡主。
郡主身受孟家人欺凌十六年,仍能守住赤子之心,保家卫国,守护疆土。
这般大义,岂能被孟家人诋毁!
若真要论因果,倒是孟家家主身负重罪,郡主大义,不堪与之为伍,这才要断绝关系。
他亲笔写下缘由,让孟怀一抄录一份。
孟怀一:……
他如今势弱,吴莲又成日发疯一般逼迫他。
他没有办法,只能照办。
就这样,孟瑶终于等到了那份与孟家断亲的切结书。
一日后。
何大人又亲自送来立户文书。
孟瑶,终于摆脱了孟家。
从此以后,自立门户!
送走何大人时。
落日余辉正映照在孟瑶的面颊上。
她的眼中,泛着光。
青鸾喟叹道:“二小姐失踪,彻底让老爷和夫人吓破了胆。”
紫鸢也说:“虽然打乱了小姐的计划,但结果却没变,倒还省的咱们动手……只是不知道她人,现在在哪。”
孟瑶抬起头,看向长街一侧。
“我想,我应该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