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进入御书房时,她的确闻到了龙涎香,但却并不浓郁,不至于诱发她的喘症。
如今想来,那似乎是燃尽后的余香。
可是……皇帝的御书房里,怎么会让香料燃尽呢?
那可是大太监钟意亲自伺候的地方。
怎么会有疏漏?
孟瑶从床上坐起,抬手将香囊取下。
抚摸着上面的崭新纹路。
眉心蹙起……
似乎,不只是昨日。
除去首次入宫之外,后来每次面圣——
不管是出面揭发江与,还是答应皇帝赐婚,以及的几次入宫请安……
似乎都与昨日一样。
每次进入御书房时,殿中的龙涎香都没再诱发过她的喘症。
并且,每次面圣还有一个共通之处——楚墨渊都先她一步在内。
所以……龙涎香是他熄灭的吗?
孟瑶一时怔住。
她想起,在她与楚墨渊议定的计划中,昨日他根本无需在场。
但他还是先她一步出现。
难道他的每一次,不是巧合,而是为了避免她被龙涎香所伤吗?
所以,他早在她第一次入宫时,就已经发现她有喘症了。
想到此处,孟瑶指尖一颤,心口莫名发闷。
方才拒绝他时,心情都没有此刻这般复杂。
而且,还有些烦躁!
她深吸一口气,起身将香囊收进妆奁。
可刚要关上时,眼角又瞥见桌角摆放整齐的四个药樽。
那是她前些时日,在雷雨夜旧伤复发时,那个人送来的舒痕膏。
那日她什么都没说。
但他也好似什么都知道。
每次出手,都恰到好处。
这样的人,前世是怎么忍心对她和宋家的苦难视而不见的?!
孟瑶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。
今晚她是怎么了?
怎么总是想起那厮!
像是被人下了蛊!
出征在即,人有心烦意乱实属正常。
但今夜,属实有些过于凌乱了。
她重重合上妆奁。
结果,其中一个药樽,竟因为震动直接翻倒,骨碌碌地滚下来。
孟瑶不假思索,伸手接住。
瓷瓶就这样静静躺在她掌心之中。
孟瑶鬼使神差的将其打开。
淡淡的药香味,扑面而来。
前些时日,紫鸢对着郡主府的库房,教过通过气味辨别药材的方法。
今日看来,这舒痕膏倒是的确融合了不少名贵药材。
“阿瑶,你就算是恼我,也别和自己身子过不去。”
“那舒痕膏,阿瑶用了吗?”
楚墨渊的声音,突然从脑海中浮现。
那是她从宁安镇回来的那夜,楚墨渊将她拦在半路,为她送夜宵、给她伤口上药时的话。
当时她为了避免太多纠缠,于是骗他说自己用过了。
如今,她看着眼前满满的药香
指尖捏紧,却终究没有丢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