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瑶不信,即便霍珩舟不帮她,也不该害她。
可当她低头看到信纸上的内容时,一张小脸血色尽褪。
【要警惕资产阶级思想渗透,对邻里中的错误成分,需保持革命警惕,一经发现,要及时上报,绝不手软。】
是霍珩舟的字迹,丑的推陈出新,外祖父手把手都教不会的那种。
白明杏恶意毕露,张嘴就来,“就连姜家被举报,也是霍大哥给我们提供的第一手资料。”
姜瑶如坠冰窟。
虚伪,无耻,小人!
当天下午,革委会来人,抓她下放。
幸好外公外婆快他们一步,给她报名下了乡。
下放和下乡一字之差,境况天差地别。
下放是改造,下乡是积极响应国家政策。
那天晚上,她来不及和外公外婆多说几句,就跟着这一批知青坐上了下乡的火车。
在火车站,遇到回部队的霍珩舟,他竟然还笑着跟她说,“下乡挺好的,政策摆在这儿,对她只有好处。”
说完,竟然还让她给他写信。
可笑。
姜瑶目光发空,望着走进病房楼的白明杏和霍谨言。
两人动作亲昵自然。
她昨天才见过霍家的独子,霍珩舟。
所以,白明杏、霍珩舟、霍谨言……
姜瑶脸色苍白。
她早该想到的,他们是一家三口。
所以,她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,是他们的孩子!
或许是她的视线过于强烈,牵着霍谨言的白明杏突然转头。
姜瑶立刻移开目光,朝病房楼的楼梯走去。
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过眼角,她红着眼眶,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,才压下难过的情绪。
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。
吃了饭,姜瑶便骑车回了五三机械厂的住宅区。
马诗云拉着脸,坐在自家院子树下的躺椅上。
敞着大门,气呼呼地嗑瓜子。
看到姜瑶骑车回来,动作一顿,眼睛亮了起来。
她“噗”的吐出瓜子皮,起身就往门外走。
姜瑶推车刚进院子,迎面撞上从屋里出来的宋文成和李春桃。
宋文成看到她,呵斥道,“夜不归宿,你还知道回来!”
说着,又四处一瞟,“孩子呢?”
姜瑶踢上车子脚踏,冷笑道,“小川住院了,你不送钱,我只好回来要钱。”
宋文成想到早上送信的人,越发肯定大嫂的话。
姜瑶拿孩子当借口,就是想赖在城里不走。
“我让你们今天滚回去,你就拿孩子装病诓我。”宋文成嘴角溢出嘲讽,“发烧用得着住院?你的心眼真是越来越多了!”
装病?
姜瑶的情绪在心口汹涌翻腾,恨声道,“宋文成我嫁给你6年,守寡五年,你一分钱没给过我们娘三。”
“小川摔下楼梯,导致颅内感染,危在旦夕,但凡你去医院看一眼,都不会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!”
李春桃矫揉造作的抿抿唇,事不关己。
躲在门口的马诗云听得捂住嘴。
噢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