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得知交钱就能放人后向周围借了一圈的钱,带着银子去府衙捞她,
结果可想而知,
官差是诈他的,收了钱不放人,
项起和官差起了冲突,被打的一头的血,押进了大牢。
阿沐脑子一片空白,怔怔问:“他在哪个大牢?”
摇骰子的女人叫莲心,得过项起不少关照,事发后东奔西走,打探到了不少消息。
莲心道:“关衙门牢里了,那地方你知道的,关的都是小偷小摸的人,事情应该不大...”
见阿沐脸色煞白着,又说:“你也别担心...我私底下找过人了,送了伤药进去,也塞了钱,应该没人对他动粗...”
莲心觉得眼前人一副随时晕过去的惨状,说完话后带她进了里屋,给她冲了杯蜂蜜水。
阿沐道谢,接过杯子问:“从衙门牢里捞人要花多少钱啊...”
莲心说:“二十两样子...”
阿沐算了算,所有家当加一起才八两,要是拉下脸来求房东,让他把房租退一部分出来...再和桃娘借一点,应该能凑够...
至于住的地方...实在不行就回赌坊后院吧,总比睡大街好。
阿沐又问:“那你可知道他借了多少钱...”
莲心叹了口气,小心打量着她,说:“...八十两。”
阿沐双眼失焦,愣了许久,长长地喊了声:“娘诶...”放下杯子,闷头趴在了桌上。
怎么日子刚有点起色,就又变成这样了呢...
自怜自艾不是阿沐的性子,她告别莲心,先找到债主们挨个道谢,诚实地道出了手上拮据,但承诺每个月都会还一部分,
项起的兄弟都是粗人,性情豪爽,大部分都说没事不急着还,有几个甚至挥挥手,说小钱,不用还了。
她没舍得花钱坐牛车,一路走回家,死皮赖脸地求房东退了押金,第二天带着绣品存货去街上卖。
沿街卖货她熟,
五十纹向官府组个小桌,可以从大清早摆到收市。
讽刺似的,官府给她安排的小桌离秦越给的那间铺子很近,走个几十步就能到,
好好的铺子被废弃了,
没人看管,雕花红木窗都被贼人卸了下来,弄去黑市倒卖了。
阿沐强颜欢笑地卖货,天不亮就起床,披星戴月地出城,木然地来往于摊位和家之间。
老客户不知从哪得知了她的近况,纷纷前来照顾生意。
眼看存货渐空,腰包渐鼓,只要再赶些成品,加之客订绣品的定金,再有二十多天就能凑够赎项起出来的钱了。
至于剩下的八十两...
两人有手有脚,顶多辛苦些,不怕赚不来。若非要说出点好的,那就是秦越好像真的对她失了兴趣了,真正做到再无瓜葛。
这天刚出摊,天就下起了小雨,阿沐手忙脚乱地撑起棚子,
刚理好货品,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,余光里出现一片上好的衣料,
是个贵客。
她手上忙着,没抬头,脸上已经挂上了招揽客人专用的笑容,说着重复了千百遍的话:“客官,买点什么,香囊帕子都有,若是不中意,告诉我,你要啥样我给你绣。”
摊前的身影没有出声,
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油纸伞上。
阿沐疑惑地抬起头,
看见来人,脸上血色尽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