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没有,甚至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,他们这条街市上出现了巡视的官兵,天天列着队走来走去,好像生怕再起什么冲突。
这天打烊后阿沐照常牵着狗丫,领着狗蛋,一步一步走回家,
想到今天赚的银子,心情难免雀跃,一身酸痛也能忍了。
她接了个大单,客人付了足足三两定金,有了这个钱,足以捞一个人出来。
二选一,阿沐不可避免地偏向项起,但她无法昧着良心做选择,
三娘是因她入狱的,况且狗丫被她养得面黄肌瘦,万一出点事,她怎么和三娘交代...
更何况三娘喜欢项起,而且也是有积蓄的,要是出来,也许,也许愿意借钱给她,让她把项起先赎出来。
不齿的念头蹦出脑海,
阿沐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不齿,也得开这个口。
到家简单收拾了下,给狗丫烧水洗了澡,轮到自己时没舍得用柴,用井水囫囵擦了个身子便作罢。
灶台从来就不是她的场子,
她尽力了,做出的东西还是让人吃得生无可恋,干脆天天素面加青菜,再单独给狗丫加个白煮蛋。一个鸡蛋十五个铜板,心疼狗丫是真的,心疼钱也是真的。
狗丫吃完饭一溜烟地跑院子里,用木棍戳蚂蚁窝,
三四岁的孩子,烦恼不过夜,一开始天天嚎着要娘亲,这么多天下来,好像把娘给忘了。
阿沐觉得自己大概也被秦越忘了。
自打遥遥相见那日起,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。
她有过暗戳戳的小心思,
想着即便那人不亲自来,至少也会派人来问问她可安好,
但是没有,
什么哥哥妹妹的,啥都不是了,
从此泾渭分明,再无牵扯。
也好,
忘了她,她就能和项起好好过日子了,不然大婚当天都不敢圆房,叫个什么事啊。
收拾完碗筷,她清点起银子,
越数越开心,拢共十九两八钱,再摆一天摊,就凑够二十两了!
休息不多时,她便拿起针线继续干活,
太阳下山后,屋里暗了下来,蜡烛舍不得点,搬了个小凳在月下一针一线地绣。
狗丫在豆苗架旁边蹲着,背对着她,刚开始阿沐以为她还在玩蚂蚁,好些时候还是没动静,不由得有些奇怪。
阿沐喊了声:“丫头,帮我把屋里的剪子拿出来。”
换平时,狗丫早就撒腿跑进屋了,可眼下像是没听见,继续蹲着,脸对着墙边的豆苗架,蜷缩成一个小团子。
阿沐望过去,见小团子好像在微微颤抖...
不详的预感冒了出来,她登时放下针线,
“狗丫?”她扳过小人的肩头,在见到一脸苦痛的狗丫后,脑子嗡的响了下,
小人捂着肚子,小脸拧成一团,哭道:“肚子...疼...吃了老婆婆给的甜糕,就开始疼...”
阿沐看见她嘴边的残渣,急忙掰开她的手,露出里面被捏扁了的糯米样的东西,
定睛一看,
是桂花糕,
可她何时给狗丫买过桂花糕啊!
来不及细问,情况刻不容缓,她跑回屋,拿起银子,背着狗丫朝着最近的医馆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