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瞻园的书房整理书架,趁着天气好,拿出去晒晒,
紫檀木的书架顶天立地,占满了三面墙,
太闲了,瞻园的下人拿她当祖宗伺候,将她伺候出了愧疚感,不得不干点活儿贡献一下,算是对得起那盘洒了金箔的金丝糕。
那人上朝了,
昨晚他们睡在了一起,
但只是抱着睡,无事发生。
昨天刚在永园睡下,秦越就派人将她领来了瞻园,刚开始还没消气,她一跨进门就出言撵她出去,说继续给人摇骰子去,回来做什么,
好在一肚子怨气在她几声软着声音的“哥哥”之后就缓和了下来,
后来亲吻搂抱都做了,或许那人还想深入发生些什么吧,但忍住了,只是在她脖子上撒气似的咬了个深深的印子。
之所以这么克制,是因为她说愿意给他当夫人,
秦越那时眼中的欣喜是藏不住的,但她马上说,必须八抬大轿地将她娶进门,礼成之后再圆房,
在秦越看来,她现在就是块案板上的肉,跑也跑不了,只有等着被享用的份,也不急于这一时了。
她在晒书时不免翻了几本,
一翻一个准,全是关于格物,算学,抑或是水利和天文的,她搬了三框子,真的,没一本经史子集或者辞赋文选,
这是捏着鼻子装文人,私下里营造工程全都来啊...
当什么官,改行当工匠多好。
不过得亏脑子里装的都是数理工程,在感情方面,那人是真的好骗...
正腹诽着,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,说有人找,问她见不见。
心脏猛地沉了下去,
刚才的不安应验了,三娘没有劝住项起...
不是让她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么,怎么不管用...
银丝绣鞋急急地踩过碎石子路,在看见外院后慢慢停下,一点点踩过青砖石板,向前走着。
想见的人就在门外,
她贴在影壁后面深深吸了几口气,握着的拳头一直在抖,
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时,眸光带上了决绝。
她整理好跑乱的碎发,定下心神,让人开了门,
一道门槛隔开了二人,她与他面对面,一个欣喜,一个冷漠。
“阿沐...”
项起伸出手,还未触及少女臂膀,就被她向后一步避了开去。
男人笑容凝固在脸上,
“阿沐...怎么了...”他说着上前一步,阿沐再次后退,冷声道:“你来干什么,三娘没和你说我在赶工吗。”
项起狼狈地收回手:“说了...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...”
“看完了,回去吧。”
项起怔愣住,语气里带上了焦急:“到底怎么了...是不是我做错什么,惹你生气了...”
阿沐抬起眼,被男人憔悴的面容刺地躲闪开了目光,她故作不耐烦道:“没气,我手上的活还没做完,你倒好,把我叫出来就为了看我一眼,浪费的工夫怎么办,你帮我绣啊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