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瓣被咬得发白,硬生生把尖叫压在喉咙深处,泪水不停滑落,
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桃娘的话“忍过前几次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可是,哪有什么好了,
只有无尽的煎熬。
远处,救火的官差终于赶到,哭声,吼声,焦木掉落的声音仿佛隔着层水幕。
待到一切归于平静,少女怔怔地望着车顶,瘫软在长椅上,眼神早已失焦,一眨不眨地半睁着。
怒气平复后男人恢复了理智,看着失神的她,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,
他喉头滚了几个来回,迟疑地朝她伸出手,
她没有推开,或许已经无力抬起手了,只是在掌心贴上她脸颊的时候闭上了眼,滚落一行泪。
秦越只觉胸腔里翻涌着说不出的窒闷,
施暴的是他,心被刺痛的也是他。
“你该乖一点的...”他低声说话,“我对你还不够好吗...你这样背叛我...”
“我到底哪里不如他...”
车行,车停,
到家了。
秦府门口高悬着两盏灯笼,一晃,一晃,摇的人昏昏欲睡。
马车停下时,靠着石敢当假寐的家丁一个激灵醒来,连忙上前放置脚踏,
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,
一脸肃杀的秦老爷一步跨下马车,稳稳抱着怀中的少女,
她被宽大的罩袍兜头盖住,
家丁只看见那忽隐忽现的一双小足,以及男人大步朝里走去的背影。
夜间之事很快传遍了秦府,
接近正午,
守门的丫鬟们聚门口窃窃私语,声音压得很低,但偶尔没压住,类似“出去和人私通了。”或是“老爷亲自捉奸。”之类的句子还是传进了房间里。
阿沐用枕头捂住耳朵,
亲自捉奸...
捉个屁。
是亲自来当绿毛龟了。
她砸了枕头爬起来,下床时腿间传来的撕痛让她倒抽一口气,
原地撅着屁股缓了好久,才有勇气迈出第一步。
女医已经来上过药了,还是好疼...
她来到梳妆镜边,打开第三层首饰盒,从一堆珊瑚耳坠珍珠戒子下面探到了那个小袋子。
里面是避子药,
刚拿出来,就听门外响起脚步声,一个激灵丢嘴里,没水就着服下,嘎巴嘎巴干嚼着咽了下去。
真苦。
比命都苦。
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,巴掌大,哭红了眼睛,原本好看的杏眼变成了肿眼泡,显得十分滑稽。
伴着开门声,七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
“主子...喝点四物汤吧,厨房刚做好的...”
七月将汤碗放到了圆桌上,被镜中少女憔悴的面容刺的心口一颤。
昨夜阿沐私会之事是她告发的,她立了功,却开心不起来。
阿沐也从镜中看到了七月,
她冷冷地问:“是你吗。”
七月周身一滞,捏住手心,反问:“是我什么...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