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母亲的样子,阿沐只觉得心累,
她无数次想过母亲向她涕泪横流地道歉的样子,但该是基于对她的无端打骂的醒悟,不是因为这样莫须有的罪名。
她拽拽秦越的衣袖,求他住手,
男人对她的央求充耳不闻,似是不撒完气不肯走,凤眸落在叶良身上,笑道:“岳丈大人,看了这么久,您说说呢?”
用着最冷漠的语气,说着最尊敬的称呼。
叶良脑子一片空白,就看秦越轻点扶手的手转而虚握住阿沐的,看向他的目光写上了暗示,
片刻后叶良终于反应过来,这是给他给他机会脱罪!
他大声叫冤给旁人听:“秦大人,叶家之忠心天地可鉴,定是受奸人所害,这才将寻常的转运之物换成了僭越之物。”他朝外面喊道:“来人,给我将这柱子和鱼缸全部砸烂!”
家丁应声而入,抄起空凳子就往红柱子上砸,叶母脸变得煞白,呆呆立在一旁,
柱子断成几节,端口处的木刺狰狞,滚到宾客脚下的几节分明刻着的是百鸟图,但众人只当看不见。
四根柱子共计一千两,是她千辛万苦从世外高人手上请回来的,
没了...
就这么没了...
哗啦一声巨响,水晶玻璃被敲碎,水像瀑布一样冲出来,浇了一地。
七月看小锦鲤在地上乱跳,连忙挽起袖子捡了放裙子上,兜着跑到前院放池子里了。
叶良心惊胆战地看向秦越,见没指示,于是一咬牙,朝家丁说:“砸!整个屋子都砸了!莫让贼人藏匿在我叶家的东西造孽!”
家丁面面相觑,
是不是有点太过了...
叶良吼道:“砸!聋了是吧!”
家丁拿来锤子,将桌子,椅子,牌匾一个个都砸了个粉碎,
就当有人砸向东角供着的神像时,叶母像是突然回了魂,一把拽住了举锤子的家丁:“万万不可,万万不可啊!这是西域来的神仙,受到怠慢会报复回来的!不能砸啊!”
家丁高举着锤子,迟疑地看向叶良,
秦越的视线一直落在他和阿沐十指相扣的手上,听见动静缓缓抬眼,笑道:“这位怕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。”
叶良心领神会,跨擦一巴掌扇叶母脸上:“哪里来的脏东西,从我夫人身上下来!”
叶母被当面这一巴掌扇飞了理智,捂着脸,怔愣好久,
“你打我...你个杀千刀的居然打我...你从没打过我,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...”她喃喃着,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良。
像是突然回过神,大叫一声,劈头盖脸地朝叶良头上,脸上,身上打去,
边打边抓,边抓边骂,叶良脸上全是血印子。
这边家丁们框框砸着屋子,随瓷片碎木头散落一地,木头地板也被泡卷了边,
叶良被打得抱头乱窜,不小心撞倒了挤边上的人群,哗啦一下倒了好几个,
喊声和哭声遍地,好好的叶府乱成了一锅粥。
秦越似乎心情好了起来,握了握阿沐的手,慢条斯理地起身,修长的手随意一带,便将她轻松揽入怀中,
“回去了。”他开口,走了几步停下,眼中闪过促狭,在一片混乱中朝阿沐挑眉道:“刚刚谁说要给我捏肩来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