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越不喜欢下人在瞻园久留,一旦那人宿在宫里,她基本就是游魂状态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
短则三五天,最长的一次有十二天,
那人回来后染了一身的甜香味,脸色铁青,周身的戾气隔着老远就能看到,一见到她,就拽着将她拖到了放旧书的耳房,不由分说地将她抵在了门上,
耳房昏暗,书放久了,有着淡淡的霉味。
那人就好像十二天没开荤,终于能吃了,也不在乎在哪吃,怎么吃,筷子一动,收都收不住。
真讽刺,合着这十二天和太后扮演君君臣臣去了。
事后她问他宫里怎么了,
发泄完,秦越脸色好了不少,只说宫里的事,让她别管。
她心里和明镜似的,什么宫里的事别管,是告诉她,他和太后的事别管。
即便她刻意忽略那位太后的存在,
秦越的行为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,她不过是个养在后院消遣的玩意。
一旦那人在宫里留宿,十次有九次都是黑着脸回来的,
不用想就知道是和太后吵架了,
那对夫妻吵架,倒霉的总是她。秦越大约不好对太后做太过分,回来后定拿她撒火,她只能默默承受着,想着再忍忍,也许明天就放她走了...
光靠骗自己也不行,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就转一转那只小风车,想想那人的好,想想小时候吃了人家多少条鱼,
也就能多忍几时了吧。
一腔苦楚不想惹人烦,阿沐挥挥手,大声道:“什么好不好,好得很,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,想呗!”
半年了,
就算当时怒火冲天,再如何这气也消了,七月问:“你被抓到之后,秦大人没对你怎样吧...”
衣不蔽体的那五天,似乎成了她一生挥不去的阴霾,
阿沐忙说:“没有没有,好得很,什么都没对我做,也就是说了我几句罢了。”
七月愣住,
捅了这么大篓子,居然只是说了几句??
察觉到七月表情不对,阿沐小心地问:“发生什么了?”
事关大启朝堂,七月也严肃了起来,
她也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消息,
宋骄此人,战功赫赫,虽是个女儿身,但在军中享有十分高的威望,
其父亲宋鹤盘踞北境多年,算是半个土皇帝。如今年事已高,一边让女儿冲锋前线,一边暗戳戳地抢宋骄的军功,想扶持庶出的儿子继承主帅之位。
宋骄几次争吵无果,自请来京城,
明面上是替父进京,实则早布好了局,瞄准了阿沐这个宝贝疙瘩,想用她来和秦越换粮草,回去起兵反了自家老爹。
当然,也有后手,承诺拿下北境后归顺大启,让她继续守边就好。
阿沐听完一头雾水外加一身冷汗,
她这个呆头鱼,居然那么容易就被骗走了...
差点成了祸害了大启朝堂...
不过七月说的她都懂,
但她实在想不明白的是,明明已经把她骗到手了,为何要在客栈停下,让她卸甲煮茶,对她说那些奇怪的话,不是应该一棒子敲晕了她,马不停蹄地赶路么...
这事七月也不明白,
好在桃娘一听就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