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猜不透秦越对这个姨母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,但她听七月提过一嘴,当他得知这个姨母的存在,是主动找过她的,
只不过被周怜拒绝后,便再也没联络过了。
回秦府的一路上都没人开口,
熄灯后,男人从身后贴上来,大手温柔地覆盖着她的小腹,探进轻薄的寝衣,手心与肌肤相贴,游走时并不带情欲,
一声轻叹,
他说:“六个月零三天...”
阿沐想了好久,
哦,
是距离大夫估算的临产日期,还有六个月零三天,
她自己都忘了。
她又做梦了,梦里的她抱着刚出生的女儿,秦越在一边感动得泣不成声,抱着她哭号,说终于有亲人了。
大概是太过离谱,她给笑醒了。
更离谱的是一个月后的这一天,
她又一次拿起画卷给秦越看,那人似乎真的很为难,除了好看就夸不出有见解的词了,于是说:“既然大夫说胎象已稳,不如邀请京中懂字画的姑娘们在瞻园一聚,你也好多交些闺友。”
字画展开办,因了阿沐这里藏着太多的大家真迹,不但来了小姐姑娘,还来了她们的夫君,
女子们在后院赏画,男人们在前院闲聊,还能欣赏阿沐让人送来的名家真迹。
四月春风一吹,
氛围奇怪的十分祥和。
阿沐好奇秦越这个独来独往的,在人堆里是什么样子,于是偷偷拖着桃娘跑到前院门口,探了头朝里面张望。
一看,
嚯,
那叫个气度雍容,卓然不群。谈笑风生的同时又自带威压。
也许是她天天对着那张脸,看习惯觉得没什么了,但真把这张脸放进人群中比,愣是把这些可圈可点的衬的过于磕碜了。
桃娘也说:“姐妹,睡这种,我觉得你是赚的...”
阿沐说:“你给她当闺蜜去,我弃养你了。”
这时院里的人开始吟诗作对了,主题是春柳,还挺应景,
阿沐知道这人一直捏着鼻子装文人,就想看他怎么应付。
没想到是个高手,
愣是对得平仄押韵,意境深远。但她多听了几句就听出来了,这人在偷懒,像是脑子里存着许多模板,需要什么就拿出来套,于是就让他这么蒙混过去了。
阿沐轻嗤:“装,继续装。”
文人嘛,聚会就那几个项目,做完诗,就得开始画画了,
秦越没加入,
阿沐胳膊肘杠了下桃娘:“你看你看,不敢了吧!他一画画就露馅,凤凰能给画成鸡!”
得亏科考不考作画,不然这辈子拿不到榜首。
刚嘲笑完,阿沐突然愣住,
阳光正好,
四月的风带着新叶的清香,拂乱了她鬓边几缕细发,
她直起身子,缓缓转头对桃娘说:“孩子好像踢我了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