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想看一眼,让自己死心罢了,心一死,等生下孩子留给秦越,离开时也就没留恋了。
没了心理负担,撬起锁来格外得快,
咔哒。
抽屉开了。
她屏住呼吸,随着抽屉慢慢拉开,出现的不是书信,不是定情之物,甚至和太后半点关系都没有。
是几本叠在一起的书册,封皮空白,看起来有经常翻动的痕迹。
什么情况...
好奇使然,她翻开其中一本,刚翻一页,瞬间捂住了嘴,差点呕出来。
是一本...类似仵作断案的书,里面用写实技法画出了各种支离破碎的尸身,
一时间冲击太大,她手都在抖,
忍着不适翻开第二本,
同样的写实技法,同样的血肉模糊,只是场景更替,更像是处刑记录,
再翻,再看,一本本,一页页,都是血腥和屠戮。
她像失了智一样将那叠书册翻了个底朝天,忽然猛地弯下腰,哇的声,一口酸水吐了出来。
一些诡异,但被她忽视的记忆随之浮现,
春猎围场的小木屋,厨房里被剥掉皮的野兔,秦越无意间撞见后眼中涌现的强烈兴奋,还有屠宰营里流出的鹿血,那人既想逃避,又怔怔定在原地,许久无法抽身。
似乎令她作呕的画面于秦越而言,是一个能被触发的特殊兴奋点,
当压抑不住时,便会转而成为欲望,在她身上发泄出来。
她想起来了,深夜入宫那晚,秦越对她说过一句话:若我天性暴虐,靠着压抑伪装成凡人...血越烈,越亢奋,能让我浑身发热,兴奋到不可自抑..你会怎么办...
天爷啊...
那句话难道不是拙劣的玩笑,
而是可怖的事实...
她指尖发凉,浑身颤抖地合上了抽屉,将锁还原。
冲击太大,直到灭灯就寝脑子都是懵的,胸口很闷,像被什么一直压着。
大约到了后半夜,秦越回来了,
男人以为她睡了,掀开被子的动作十分小心,一贴近,她就闻到了沐浴完的水气和皂香。后颈被他的发尾碰到,小水珠冰凉。
他手臂环上,将她轻轻揽进怀里,就像个晚归的丈夫,心怀愧疚,满满的温柔。
身后人呼吸渐缓,黑暗中她睁开眼,悄悄转身,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眼。
很奇怪,其实她一点都不害怕,
反而有些心疼。
他应该是病了吧,
就像她曾经胡思乱想得出的理论,人的身体会生病,心也会。
第二天她在正午前醒来,刚睁眼就看见了床头的珠宝匣,带着疑惑打开,里面躺着一条漂亮的金珠手串。
是东岸海湾产的珍珠,因为产量稀少,加之色泽如黄金般耀眼,一直被列为皇家贡品。
“走得匆忙,回来的也匆忙,生辰礼物磕碜了些,阿沐可别怪我。”
阿沐闻言抬起头,逆着晨光,见秦越笑着走了进来,他摸了摸她头顶,自然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。
男人似乎也刚起,还穿着寝衣,乌发散在身后,眼底隐隐有些青黑,整个人透着股浓重的倦意,却依旧笑着看她。
阿沐怔了怔,问:“你做什么去了?”
秦越说:“东岸水灾,赈灾款一直下不去,实在没办法,我只好亲自去了趟。”
他解释道:“本想着赶在你生辰当天回,但遇上流民暴乱,便拖延到了深夜。”
她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痕,长长的一道,像是被利刃所伤,刚愈合,还泛着粉色。
原来是去赈灾了,
不是给太后过生辰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