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能怎么办...”她喃喃着低下头,秋千在身下轻晃,“就是图个心安罢了...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...”
桃娘咬了下腮肉,在她面前蹲下,郑重道:“有人能帮你。”
阿沐蹙眉:“谁?”
“项起。”
骤然听见那人的名字,心口仿佛被攫住,呼吸一窒。
眼底的神色一瞬间恍惚,她抬眼望向桃娘,攥着秋千绳的手捏的发白,“他...有消息了?”
桃娘说:“早就有了...”说着四下环视一圈,确定了没人才取出一封书信,“这是他来的第二封,本来想的是等你生完孩子再交给你,如今看来...是老天帮你,退路给你递到面前来了。”
桃娘说话的空当,阿沐已经展开了书信,一目十行。
她手在抖,喉头一个劲地滚动着。
先是眉头紧锁,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,
“字真丑。”她说,
眼里却带着骄傲。
从目不识丁,到可以流畅地书写完一封信,不过短短半年多,他真的很聪明,也很刻苦。
书信的内容很简单,说了自己的近况,
或许是报喜不报忧吧,看起来十分的顺风顺水,
他已经在军营任职了,当上了营长,手下管着百来十号大头兵,和戎夷交手过两次,次次大捷,并且亲自率兵解救了被俘的兄弟,即便职位不高,在军中也有了不少的威望。
说完自己,第二页便问起了阿沐,
他问她还愿不愿意来北境,若愿意,他在京中有人接应。
阿沐将书信又看了一遍,里面并没有提及三娘。
不提也好...
真提了,她妒火上来,倒显得自己不是个东西...
“走吗?”桃娘问。
阿沐仿佛还沉浸在书信里,好久,小心地将书信收进衣襟,朝桃娘摇了摇头,
“都过去了...他和三娘好好的,我去打扰做什么...”
而且这个节骨眼上她如何能走,
万一再和上次一样,被宋骄那种歹人骗了去,不是给秦越添乱么,
她这点小聪明放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的朝堂上,基本就是个猪头。玩不转的。
更何况她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,
她离开了,桃娘怎么办,协助她离开的人又怎么办,秦越抓不到她,定会拿旁人泄愤。
人不能这么自私。
桃娘正色道:“真的不走?秦大官如今分身乏术,是极好的机会...”
阿沐扑哧笑了下,点了点桃娘脑门:“你一会儿让我留秦越身边,一会儿让我走,女人,你太善变了。”
桃娘说:“我的想法从没变过,不管去或留,我都想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那人可以只手遮天时当然要留,留下即享福,
但现在局势有变,走,才是最稳妥的。
更何况怀着身孕走,就算被逮着也不会如何,肚里揣着秦府的长子,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。
可显然阿沐的心思不在去与留上面,
她单手托腮,宽大的袖口滑落至臂弯,露出手腕缠着的东岸金珠,以及那只温润的羊脂白玉镯。
她问桃娘:“你见多识广,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心病,我觉得秦越他...”
一时间找不到何时的用词,她眉心微蹙,想了好久,说:“我觉得秦越有心魔。”
桃娘却说:“阿沐,你变了,不再是你自己了。”
不知从何时开始失去了底线,愿意同旁人共侍一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