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一章北境细作
大年初一,
阿沐推掉了后宅的应酬,带着新春贺礼去城郊看望雪花的爷爷,
一路上的鞭炮碎屑在老人家院门口戛然而止,
进门时,
几只麻雀从雪地里扑棱起翅,溅起一阵细雪。
远处的孩童在放鞭炮,
老人坐在门槛上,手揣袖子里,守着永远回不来的孙女。
阿沐把礼品放在了桌上,说是雪花托她带来的,都是宫里的东西,从糕点到成衣一应俱全。
寒暄了会儿,见她要走,老人朝她招招手:“闺女,留下来吃顿饭再走。”说着往她手里塞了把花生糖。
拒绝的话阿沐说不出口,老人颤颤巍巍地往灶台里添柴火,火光映着他灰白的鬓角,阿沐闷头炒菜,出锅装盘,
他们偶尔说上几句话,都是围绕着雪花的,屋子只在他们开口的时候有些声音,
陪老人过了个潦草的年,吃完饭,收拾好碗筷,阿沐告辞离去。
刚回秦府就对上了秦越铁青的脸。
阿沐主动认错: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大年初一不在家,陪一个老人家一整天,秦越能给她好脸色就见鬼了。
眼看又要吵起来,阿沐在那人开口前终止了话头:“行了行了,大过年的,别吵,别说不吉利的话,新年好,恭喜发财。”说话间已经拆了发饰,留给秦越一个冷漠的背影。
傍晚要举行正式的祭祖仪式,阿沐换了身端正的行头,
宗祠里香烟袅袅,阿沐随着秦越一同给秦家列祖列宗三叩首,接着作为宗妇给祖宗们敬香,
蜿蜒细长的白烟后,两幅巨大的画像贴在墙上,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,好像看穿了她的秘密。
绣着项起字迹的肚兜贴着她的肌肤,
她在心里笑了起来。
细密的绣线成了她无声的反抗,每每那人贴上来亲热,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那片薄薄的布料,在阿沐心里犹如冒着绿光的圣物,
带着报复的光辉,由绿王八之神亲自给那人戴在了头上。
秘密在初夏的雨夜被戳破,
绵密的细雨打在海棠叶上,空气里带着水汽的潮湿,
那人气疯了,一件件扒掉了她身上的衣裳,连同衣柜里的一起烧了个精光。
柜子光了,她的身子也是光的,
不着寸缕地蜷缩在床角,低头抱住了自己,黑瀑一样的乌发裹住她的身体,发尾垂落在床榻,
呛人的浓烟从院子渗进了卧房,秦越推开大门,眸光森冷,扫视着,将她一寸寸凌迟,他不带情绪地扯下衣带,俯身压了上来。
第二天,一本奏章砸到了阿沐脸上,把昏睡过去的她砸了个半醒,额角顿时红了一块。
“自己看。”秦越冷声开口。
起身时扯到了伤处,阿沐倒抽一口气,缓了好久,眼前的漆黑才散去,
入眼就是关于项起的情报。
项起成了宋骄麾下的一员大将,
这没什么,那人在信里和她说了。
翻开第二页,说的是一场婚事,
新娘是来自附属小国的公主,年芳十六,明眸皓齿,出尘若仙,带着黄金万两,车马千乘作为嫁妆嫁到了北境。
而婚礼的新郎,则是项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