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起蹙眉:“生而为王储,确实是百世才能修来的福分,但不说现在我和阿沐还未成婚,即便夫人以后愿意给我生下一儿半女,我也只是孩子的父亲,哪来的脸替她做主,把孩子送出去。”
更何况他也舍不得。
屏风后,阿沐抿唇。
这便是项起和秦越的区别,
项起尊重她的意思,秦越从不给她选择的权利。
王储的话头打住,项起提及想辞官,宝座上的帝王脸瞬间黑了下来,没当场给答复,只是让他回去再想想。
作为皇帝,宋骄自然不想放人,
但凡有点能耐的将领,手底下的兵多了,总会生出点大逆不道的心思,
可项起不会,
她纵横沙场这么多年,头一次见到一身本领,但满脑子都是情爱的男人,
一点不贪权,唯一的奔头就是把老婆找回来,安心过小日子。
宋骄的黑脸让阿沐揣揣不安了许久,
她看出来宋骄不想让项起离开,但打心眼里,她希望项起快点放权,回归成庶人,以免又冒出来个联姻公主。
说她自私也好,善妒也罢,
她在北境人生地不熟,如果和项起地位相差这么大,总觉得心里不安。她不喜欢命攥在旁人手上的感觉。
宴席结束后他们回了将军府,
沐浴完躺在了一张床上,项起却执意不碰她,说还未成婚,不想她受委屈。
哪来的委屈,
她早不是黄花大闺女了,有过孩子,落了,还不知下一胎能不能怀的上。说刻薄点,她就是市井闲谈中残花败柳的典型,
可似乎在那人眼里,她永远都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好阿沐。
...
朔日,
项起的职位还在身,一早就得去练兵场。
刚用完早膳,管家钥匙就交到了阿沐手上,
她虚心跟着嬷嬷学,不出几天就把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傍晚盘完账,伸了个懒腰,看着厚厚的账本满眼自豪。
也不是很难嘛,
在秦府时她抗拒学,在将军府她抢着学,效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。
说实在的,项起是真发达了,
宋骄为了把人摁手下继续给她干活,银子和田产给起来是真不手软,单说这个将军府,虽不及大启宅邸的精致,却是北境一等一的阔宅,处处透着大气,
府中三进院落,花园水榭俱全,城外还有间马场,占地千亩,百匹良驹都是项起精挑细选的宝贝。
那人甚至为桃娘准备了间宅院,
离将军府一街之隔,两人走半炷香就能见上面。
初来北境是还是深秋,不知不觉就往年关走了,
这天项起回来早,卸下腰间软甲,灌了好大一壶茶,对她说:“阿沐,司天鉴把吉日算出来了,就在来年二月,等来年我们就办婚礼,我娶你,可好。”
阿沐心中大喜。
三个月了!
总算等到傻子开口了!
说句不要脸的,这么烫一碗饺子,天天看得到吃不着,连亲个嘴都算开荤了,她能不急么!
阿沐微笑,挑眉说:“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