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不起？
不说之前绣坊有多赚钱，来了北境，项起直接就送了她一间小院，每个月还能从项府的账上领八十两，
这笔钱足够一家五口人半年的开销了，
为何会连张帕子都买不起...
刚想问，她的目光又被长裙给拽走了，果然是经验老道的绣娘，不但功底扎实，一针一线都透着飘逸，甚至是灵气...
突然一怔，她想到了雪花。
那个小小的姑娘本也有机会成为这样一个绣娘的，若不是秦越不分青红皂白地搞屠戮，又怎么会...
不由地叹了口气，
其实秦越遇刺她不是没心疼过，
甚至那时下意识地举起瓷盘往明昭头上砸，
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，更何况他们还有童年的交情在，可除了心疼，更多的是善恶有报的快意。
眼下她心事重重，丝毫没有注意到桃娘的难堪，自顾自地朝着二楼走去，
和她在盛京的绣坊一样，二楼用于接待贵宾，
人的记忆就是很奇怪，刚才上楼的时候恍惚了一下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大启，再一回头，秦越正靠坐在窗边，凤眸半瞌，朝她笑着伸出手。
她走过一件件展示的成衣长裙，突然被一抹红勾去了视线，
下意识地抬头，在看清展示之物时脑子里嗡的一响。
周遭瞬间静了下来，视线范围中的一切都在飞快地褪色，褪成灰与白...
只剩鲜红的嫁衣立在面前。
是秦越给她的那件，也是迫她穿上，在厚重的垂帘后面轻薄她的那件，
大红嫁衣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近，直冲面门之时，上面的凤凰骤然睁开眼，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她双手捂嘴，不停地后退，直到耳边传来桃娘焦急的呼唤，手腕像被什么攥住，一把将她拉离了凤凰舞出的鲜红之中。
“阿沐...阿沐你醒醒！”
桃娘不停地摇晃着怀里人，见她目光空洞宛若离魂，心一横，一巴掌抽到了她脸上，
“阿沐！醒过来！”
脸颊火辣辣的疼...
阿沐怔怔望着桃娘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旋即朝嫁衣方向看去！
然而那里是空的，
窗棂大开，粉色纱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。
什么嫁衣，什么凤凰...
都是她的幻觉。
出了这档子事，她一回去就连忙叫来了大夫，
老大夫望闻问切一气呵成，说胎儿没问题，大人也没问题。
可她出现幻觉是板上钉钉的。
桃娘严肃地复述了当时的场景：“你一件件衣服看过去，专心的不得了，突然朝着窗子方向看去，像是被什么吸引住，一步一步朝那里走，
当时我就奇怪了，就一扇窗，有什么好看的，还没想明白，就看你忽地往后退了几步，满脸都是惊恐，
要知道再往后就是楼梯了，我不拽着你，你早就从二楼滚下去了。”
阿沐蹙眉想了好一阵，
寻得答案时脊背瞬间发寒，手心立马护在小腹之上...
是秦越，
他来报复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