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是项起大捷的消息,但随着目光向下看去,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。
暗探来报,项起有了反心。
她丢下奏章超前膝行两步,焦急道:“主君,他不会的...他不可能生出那种心思,定是有人蓄意加害,给您传来这种不实情报!我是他妻子,我太懂他了,他真的不会这么做!!”
宋骄笑:“自然不会,所有我肃清了暗探,将污蔑项将军的人一并处死。”
不等阿沐松下口气,宋骄又说:“项将军接连大捷,军队士气高昂,势如破竹一路西进,大约很快就能回来了...”
说着站起身,踱步至阿沐面前,蹲下,宽大的手托起少女的下巴,掌心粗粝的茧子蹭过她莹白的肌肤。
“有你这样的美人在家,还怀着他的骨肉,他又有什么理由自立为王呢,对不对,阿沐。”
恐惧从膝盖触碰黑砖的寒冷处升起,蔓延至全身,她看向国君,喃喃说不出话来。
宋骄笑着让她退下,传御用马车送她回府。随后送来了补品和首饰做安抚。
是了,
宋骄选项起出征是完全站在一个帝王的立场上考虑的结果,而且早不去晚不去,非要等她有了身孕,且胎象稳定之后才去。
纵观史书,造反成功的武将,哪个不是有兵有田,不愁补给的。
西蛮周边小国个个土地肥沃,一旦拿下就是个绝佳的据点,据点多了,自立为王有何难...
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会有,但项起不会有,
因为她和孩子都是留在大梁的人质,但凡稍有苗头,宋骄只需先拿他们的孩子开刀,就能震慑住项起。
日子好像又成了一团乱麻,
一边是秦越给她下的毒没法解,一边项起归来遥遥无期,还有个宋骄扣她下来当人质。
心神不宁地睡了一夜,正喝着枸杞山药粥,桃娘突然到访,说有急事找。
阿沐以为是纺纱厂的事,又或者想再赎几个姑娘,梳洗更衣时桃娘和她道出了事情大概,
居然是关于外邦人的。
这让阿沐不禁蹙起眉头,“你为何会知道那些人在搞密谋?”
桃娘说:“我们救下的可都是身陷风月之地的女子,那种地方你懂的,脏事多,情报也多,有个姑娘接待过一个外邦人,那男的多喝了两壶,借着酒劲和她吹嘘,
说什么蔚州以后会有瘟疫,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...”
桃娘难得这么严肃,在马车上将事情一条条捋顺了说给她听,
关于疫病的言论,小姑娘一开始没当回事,只当酒后虚言,被赎之后来到纺纱厂,结交了友人之后一通,发现出了端倪。
有人说那些帮外邦人近日频买香料与药材,而且是高价收购,买了就立马运出蔚州,还有人说,几个红头发的一直打听着水源井渠所在,
有个懂外邦语的姑娘留宿在客人床上,
半夜听见那客人低声和同伴商量,说什么:“只要蔚州乱起来,大梁的军队就只能打道回府。”
“报官了吗?!”阿沐忙问。
桃娘说:“都是些小丫头片子,哪敢呀...就怕说错了话,又被抓回那种地方...”
马车在蔚州近郊的大厂房前停下,
阿沐扶着小腹,匆匆而入,
姑娘们得知她来,全部放下手头的活计来看她,有的哭哭啼啼地感恩,有的塞帕子和香囊给她,
只可惜眼下不是时候,见完了姑娘们,桃娘安排了一间无人的小()屋,将几个有情报的叫了进来。
阿沐越听越觉得奇怪,西夷一直以凶蛮闻名,鲜少动用谋略,或许背后另有推手...
这般阴恻恻的手法让她想到了一个人,
杀千刀的秦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