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抚她脸颊的大手向下滑去,经过脖颈,经过锁骨,粗粝的薄茧带起战栗,最终来到她隆起的小腹,
“白猫回来了,却被野猫弄大了肚子...”
他的声音不再平静,带着隐忍的怒火,呼吸变得粗重。
“我那时不明白母亲为何那样气愤,以至于在那只白猫生产后,将那一窝杂毛小猫全部扔出了院子...”
“当时只觉她残忍,现在我懂了...”
“心爱之物被玷污,这种恨...当真叫人蚀骨难平...”
暖阳穿过窗棂,窗外雀鸟脆鸣,
阿沐在发抖。
“不要这样...求你...”她闭眼喃喃,
“不怕...”男人俯身吻她,问:“知道后来母亲是怎么对待那只白猫的吗?”
阿沐喉头上下滚着,深深吸了口气,
“不知...”
他轻笑:“母亲给它戴上金铃,将它关进了笼子,就这样放在房中好好护着...锦衣玉食地过完了一辈子...”
“我在想,阿沐就和那只猫一样傻,被外面的杂种骗了去,还骗大了肚子...”
“可好在有哥哥在...哥哥会护着你,在你做错了事的时候及时纠正,让你再不会再干傻事...”
“可好?”
话落后,怀中之人很久都没回答,只是闷着头呜咽,
他有些失了耐心,一把将她翻过身,却见她将下唇咬出了血珠,闭着眼,满脸是泪。
带着铁锈味的清甜钻入鼻腔,男人周身绷紧,喉头飞快地滚动,
他胡乱地给她擦掉鲜血,拍拍她的脸:“松口!不许咬!不许咬!你明知道的,我...”
喉头一紧,
这样的鲜红,这样的气味让他欲火转瞬被点燃,
视野中只剩那往外冒血的伤口,他呼吸急促,指尖掐进掌心,靠着刺痛将自己换回,当意识回笼,立刻起身下床,推开房门仓皇离去。
摔门声响起,
屋子骤然明亮后又归于昏暗。
阿沐缓缓睁开眼,本该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灰暗,她松开嵌进下唇的牙齿,满口是血...
咽下作呕的血水,她挣扎着起身,斜斜地靠在床头,
乌发被揉得凌乱,碎发狼狈地贴在脸颊上,孩子在腹中动了动,她想抚摸小腹,铐在身后的双手却动弹不了半分。
她低下头,泪一滴滴坠在身前,
半晌,仰起脸,唇齿微张,胸膛起伏,像是大力地呼吸,
却在沉默后发出一声嘶哑到几乎破碎嘶吼。
雪还在下,密密的,轻轻覆在窗棂上,天地一片死白。
门再次被推开,
吱呀一声,
她却毫无反应。
一个女医生打扮的老妇走了进来,为她把脉看诊,写下了落胎药的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