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十万火急回望白之桃,手心发潮,刚想开口解释,却看到白之桃小口吐掉嘴里的泡沫,朝他抱歉的笑笑,说:
“那、那个,好对不起呀,苏日勒同志。都是因为我,才害你耽误了工作,那个苏顾问不会怪你吧?”
什么?
她在说什么东西?
苏日勒一愣,眨眨眼,又歪歪头。
谁知这下轮到白之桃急于解释了,于是连忙整理好牙缸对他道:
“你不是通讯员吗,那领导的这些事,肯定都是由你代为转达的吧?这件事性质严不严重呀,会不会影响你工作?你怎么不说话了,是不是生我的气了……?”
她絮絮叨叨小心翼翼,围着男人转圈圈的样子可爱又懵懂。苏日勒猛的回神,垂眸一看,心就一动。
眼下,白之桃正拉着他袖子,可怜巴巴的仰着脸。
苏日勒喉结重重一滚。
“没有生气。”
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就只是张嘴,看着白之桃说,“也没有关系。”
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,白之桃这才放心。
她洗漱完坐到桌前吃饭,羊肉面鲜香泼辣,吃着吃着嘴巴全红,还一个劲儿的流眼泪。苏日勒倚在桌前,任白之桃吃一口,他就用毛巾给她抹一把脸。
“不能吃辣就不要吃了。我重新给你打一份去。”
“不、不能浪费食物!不然被抓到,我肯定会被打成反革命……”
苏日勒心疼的笑笑,这次却没有刻意阻拦。
只不过他真是太紧着白之桃了,一不小心就忘了她饭量大小。一碗羊肉面,光碗就有皮球大,里面连汤带肉快一斤,男人吃自然不在话下,却能活生生撑死这位上海来的娇小姐。
吃到最后,白之桃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。
苏日勒还靠在原位看她:“吃不下了?”
“我还能……”
“得了吧。”
他单手就把人从椅子上提溜起来,像拎个小鸡仔似的,往边上的床一甩,白之桃就稳稳当当在床上坐住了。
只是被这么一丢,白之桃还有点懵,就呆呆看着苏日勒端起她剩的那碗羊肉面,三下五除二就扒拉个干净。
“苏日勒同志,这是我吃剩的……”而且筷子也是我用过的。
她慢吞吞的说。苏日勒就瞥她一眼,语气非常理直气壮:“你不怕被打成反革命了?”
当然怕。白之桃缩了缩脖子,没再作声。
苏日勒做事麻利,收拾好碗筷桌椅就带白之桃下楼回家。白之桃小步小步追着他跑,却发现苏日勒的方向根本不是马舍。
“苏日勒同志,我们不去牵巴托尔吗?”
苏日勒这才想到什么,就转头对白之桃道:“对了,忘了和你说——今天,你自己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