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翟混得开,也不客气,吃了肉还要了口奶茶喝,临走时直夸嘎斯迈手艺好,最后大家都开开心心。
老翟一走,蒙古包前便恢复了宁静。
白之桃小勺小勺的吃着酸奶,她这碗加了炒米和白糖,吃起来只有香甜,一点不膻不涩。
说起来,这还得感谢苏日勒。自打他上次知道自己喝不惯咸奶茶后,就直接把自家的糖罐拿到了嘎斯迈这里,特意嘱咐她白之桃只吃甜的。
白之桃吃着吃着,忽然一顿,放下手里餐具。
“嘎斯迈,我有件事不明白。”
嘎斯迈原本正在捣酸奶,听白之桃开口,眼角眉梢就挂起笑意,“好孩子,什么事,你说。”
“就是我想问……你们是怎么看我们这些外来的知青的呀?”
白之桃这问题可深可浅,没想到嘎斯迈只回了她一句话,就继续埋头干活:
“你们汉人,总爱想太多。”
白之桃咦了一声,没太听懂。
嘎斯迈看了,就笑着摇摇头,无奈的说:
“你们汉人,不管做什么都要多想一层不相关的事。可是砍柴就是砍柴,生火就是生火,烧饭就是烧饭。不要认为砍柴生火都是为了烧饭。”
“腾格里把我们生下来,不是为了让我们活在别人的眼里,而是为了让我们活在天地之间。”
说罢,就又低头忙活去了,让白之桃坐着等开饭。
白之桃若有所思望着天边的晚霞。
苏日勒还没有回来,朝鲁比他更快一步。
远远的,白之桃只见地平线上朝鲁的马群跑成一片海浪,而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意气风发,正挥舞着马鞭踏浪而来。
一到营地,朝鲁就跳下马往白之桃身边跑。
“嫂嫂,这个给你!”
朝鲁边说,边把怀里几个大小不一的野苹果哗啦啦往白之桃手里塞。白之桃都没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经被红绿相间的苹果们塞了个满怀。
“嫂嫂,这个是我在外面野林子里摘的!虽然不像城里的苹果那么甜,但草原上很难见到!这些大一点的,你留着自己吃,这些小的你就分给、咳咳,分给朋友吃呗。”
说到最后,朝鲁的表情就愈发微妙,扭扭捏捏的,十分不好意思。
白之桃一听就明白了。
这苹果哪是给她吃的呀,分明就是想让她拿去给那位“朋友”吃的!
白之桃于是笑眯眯的说:“谢谢你啊朝鲁。不过我刚来内蒙古,也没有什么朋友,现在在草原也只认识你和苏日勒这些人。那我自己留一个,剩下的就都给苏日勒嘎斯迈还有你妹妹他们好了。”
极其简单的激将法,谁知朝鲁一听还是急了。所以脸就一红,连忙摆手说:
“别别别!嫂嫂,这、这些你都留着,大的你和苏日勒吃,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去摘。但是、但是这个最小最红的,你下次要是见到林晚星同志,能不能帮我拿给她尝尝啊?就说是我给她赔不是,让她今天不高兴了。”
朝鲁眼神闪躲,心思却昭然若揭。白之桃看着他这副笨拙又真诚的模样,忍不住噗嗤一笑。
“啊——原来是拿给林晚星同志吃的呀!幸好我问了问你,不然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呢!”
朝鲁被白之桃笑得更加窘迫,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,最后干脆掉头就跑,只丢下句“反正你记得给她就行!”,人便没影了。
白之桃抱着满怀的苹果,笑着摇了摇头。
没想到这些苹果看着个头都不大,可数量一多,抱起来就沉甸甸的。白之桃刚想转身进屋,结果一抬头,却差点撞进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里。
“他又给你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