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蒙古诸多物资稀缺,唯独不缺牛羊肉吃。一只羊杀完能吃好几个月,鲜肉做成把子肉,肥油熬成白花花的羊油,剩下的肋排和边角料纷纷晒成肉干,时不时煮成汤吃。
所以羊排骨因此不太好啃。白之桃之前尝试过一次,小口小口斯斯文文的吃,反倒没怎么把肉咬下来。一顿饭细嚼慢咽半小时,最后一口肉都没吃着,特别委屈。
没想到那天苏日勒就看着她吃,边看边笑,却不戳穿。等晚上白之桃饿了,就变戏法似的跑来给她拿了一包早餐饼干,说太甜了,自己不爱吃。
白之桃那天边啃饼干边想,这不就是上海小卖部里的那种带扎纹的饼干吗,一点都不甜,她过去都是泡牛奶就着吃的。
她以为这种事情就一次,却不知苏日勒从此一直就在了心上。后来每次嘎斯迈煮了羊排骨,他就会亲自上手帮她拆肉。
白之桃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“苏日勒同志,你不用管我了,也先吃饭吧,不然等下菜就亮了。”
谁知男人听她小声嘟囔,头也不抬的就哼笑一声:
“我不管你谁管你,难道看着你饿死吗?”
白之桃脸红:“哪、哪有那么夸张,我只是用筷子吃排骨比较慢……”
苏日勒又笑笑,下一秒却把拆好的肉都往她碗里放。遇到白之桃不喜欢的肥肉,还都仔细的分开来,自己吃掉了。
“没事,我吃饭快,帮你弄完也赶得上。”
他俩有来有回,中间言语神情都亲近不已,嘎斯迈在边上看着,忍不住就感叹起来。
“你们俩最近倒是不错,就是不知道朝鲁那小子……唉。”
白之桃刚想反驳,可一听到朝鲁的名字,却又低下了头。她犹豫再三,想着要不要把今天在二大队发生的事说给苏日勒听,结果正要开口,苏日勒却道:
“今天兵团做决定,说要拉一支文工团四处表演,变相推广疫苗,也不知道各大队会选哪些女的。”
白之桃眼睛忽然一亮。
“文工团?那一定选的都是漂亮的女同志吧?”
苏日勒逗逗她:“对,我感觉你就能去。”
他其实是想夸白之桃漂亮,偷偷表决心。没想到白之桃根本不听,反倒亮起眼睛说:“那你觉得二大队的林晚星同志漂不漂亮?你见过她的,你还有印象吗。”
苏日勒果断甩出两个字:
“——没有。”
“怎么会,你见过她好几次了呢。林晚星同志又高又漂亮,明明让人见过就不会忘的……”
白之桃根本没看出男人心思,还在小声叽叽咕咕。苏日勒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声,忽然就从饭桌下撞了撞白之桃的腿。
“不知道。反正我记不住。我现在天天就见到你。”
白之桃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只见到我?可嘎斯迈额吉不就在这里吗?”
嘎斯迈听后连忙站起来,借口要去刷碗转身就走。
蒙古包里安静下来,苏日勒明白额吉的意思,于是深吸一口气,突然反问道:
“可我每天就只看到你,这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