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日勒叹了口气,伸出手,轻轻捏住白之桃耳朵。
白之桃浑身一僵。
她本以为男人又要换着花样逗她,可出乎意料的是,他粗糙手指只是顺着她耳朵上缘一个固定的位置轻轻按揉,再无其他。
很快,一股酸胀感传来,白之桃微微愣住。
小时候,她有次吃多了甜糯米打嗝,妈妈就是这样帮她揉耳朵的。说是老办法,妈妈也是从妈妈的妈妈那里学来的。
白之桃怔怔抬头,望向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。
“……苏日勒同志!”
“嗯?叫我干嘛。好点了?”
“……嗯呢,好点了。”
白之桃抿抿嘴,声音很小很小。
苏日勒笑笑,手上动作不停,神情依旧专注。
“看我干什么?开始反悔喜欢我了?”
白之桃吸口气,差点又打嗝,就轻轻摇摇头,道:“不是的,我只是觉得……你好像我妈妈。”
苏日勒手一顿,脸上表情瞬息变化,堪称精彩。
他转过头,反反复复看看白之桃脸,确定她根本没有说笑,就摇了摇头,认命的继续给她揉耳朵。
“是,大小姐,我就是你的老妈子。”
他语气半笑,淡淡的,很宠也很让着她的样子,一点都不生气。白之桃却突然意识到这样说话不妥,便慌忙解释道:
“不是那个意思!我是说这个揉耳朵的方法,我妈妈以前也用过……就觉得很怀念。”
说着,又小心翼翼抬眸看眼苏日勒,忍不住试探。
“苏日勒同志,你这个……是跟谁学的?难道蒙古族也懂这些小偏方吗?”
苏日勒眸光闪烁了下。
“哦,这个啊,”他故作随意轻声说道,“……兵团里有汉人这么做,说是能止嗝。我看你难受,就想试试。”
见苏日勒明显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,白之桃心里虽有不信,却也乖巧点点头,没再追问。
接着苏日勒又给她揉揉耳朵,只是说来也怪,那恼人的打嗝还真就在他耐心的按揉下逐渐平息下来。只剩心跳,更加恼人的在胸腔里砰砰作响。
见白之桃有所好转,苏日勒便收回手,冲她勾勾唇。
“这回真好多了吧?”
“……好多了的。”
“行。那我走了。”
这算以退为进吗?
苏日勒转过身,仰头望着天空边走边想。
其实真不是处心积虑算计她,何况既然要算计又何必处处谦让呢。就只是刚才他看着白之桃小小一个的站在那,那么可怜,他不想勉强,也不忍心。
想着,苏日勒就重新收回视线,默默朝着自己家毡房的方向走去,根本没想着再赖着白之桃跟她回嘎斯迈家。
只是没走几步,白之桃却突然小跑着跟上来,一把从后拉住他袖口。
“苏日勒同志,请你等一下!”
白之桃脸红扑扑,望向他的眼神格外清柔,就看得苏日勒心一牵动。
“嗯。你有什么事?”
男人嗓音低哑,一如既往。白之桃深吸口气,终于答道:
“你刚才来,不是想问我最近为什么一直躲着你吗?关于这件事,我其实……也想弄个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