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星眼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。
朝鲁这次没慌,反倒扯起嘴角冲她笑得坦坦荡荡。
“真的,我说话算话。你说咋办就咋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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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不久,林晚星就抹着眼泪回报告厅练舞去了。
朝鲁站在楼梯口还有点回不过神,苏日勒便从阴影里缓缓走出,挡在他面前。
“阿哈?”
朝鲁见他来,被吓了一跳,就说你不是去找政委了吗,怎么还在这。
苏日勒面色沉静道:“你们刚才说的话,我都听到了。”
朝鲁难为情的挠挠头。
“啊,这样……你都听到了啊,我本来还想瞒着你的呢。”
“朝鲁,”苏日勒道,“结婚不是儿戏。她是带着目的冲你来的。”
“阿哈,我、我只是想帮帮她……林晚星同志她,实在看上去太难了……”
“可你现在帮完她了,有没有想过以后?”
苏日勒语气加重,“——和汉人结婚就是场赌博!林晚星现在想通过你请探亲假回家,如果她达成目的,回内地后拿到一个合法的身份,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?你以为就凭那一纸婚约就能找到她吗?”
苏日勒很少用大哥的身份这样教训朝鲁。朝鲁被他说得有些懵,下意识就反驳道:
“可是,苏日勒,你不也喜欢嫂嫂吗?嫂嫂她也是汉人啊!难道你只喜欢她,根本不打算跟她结婚吗?而且你额吉不也一样?她……”
想不到这句话正中苏日勒心窝。朝鲁说着说着,就看到苏日勒目光沉下来,金棕色的光变成深褐色,像片枯萎的草场,就十分后悔。
“阿哈……我、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,我忘了你额吉的事,我……”
苏日勒喉咙一哽,胸腔里憋着口气。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,声音过低到沙哑。
“没事。既然你知道我额吉的事,那就更该小心。”
苏日勒缓慢的说道。
“……反正,正是因为她对你有所求,所以这场婚姻就是场交易,更不能轻易开始。不然等交易完成,她拿到了她想要的,你还怎么指望她留下跟你过日子?”
朝鲁皱皱眉。
“阿哈,那你和嫂嫂要怎么办?难道就为了防着对方对自己有所求,害怕感情变成一场交易,你就要对嫂嫂隐瞒一辈子你身份的事吗?那这样的喜欢还算喜欢吗?”
话毕,扯扯嘴角,又冲苏日勒笑笑。
“阿哈,我叫你一声阿哈,是因为你对我好,所以我也对你好。现在你希望我幸福,所以我也希望你幸福。我和林晚星同志的事,一定会好好考虑好,也希望你和嫂嫂的事一切顺利。腾格里保佑。”
朝鲁把话说完,就顶着一头纱布走了。
苏日勒站在楼梯口半天没作声,老张从医务室慢悠悠晃出来,见他还杵在这儿,就故意清清嗓子,咳嗽两声。
“——咳咳!”
苏日勒扭头瞥他一眼。
“干嘛。不用咳嗽也知道你来了。”
“哎哟喂,这是什么话?”老张一惊一乍,“说得好像兄弟故意在蹲守你一样!”
“我没那意思。”
“知道你没那意思。”
老张嘴上咂咂烟,心里咂摸咂摸事,观察了下才说:
“哎,甭说了,哥看得出来。其实你刚刚对朝鲁,还有对小白同志,也没那种意思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