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没想到,白之桃听后却一点不生气的靠近他,脚尖踮起手伸高,好像是要摸摸他的脑袋。
男人下意识就为她把头低下,温驯顺从犹如身侧黑马。
白之桃轻轻摸了摸苏日勒的头发。
“那你很勇敢,知道承认错误。”
他忍不住掀起眼帘,“你不生气?”
“不生气,”白之桃说,“只要是人,就都会有秘密。而且也会撒谎。”
“那你呢,你也会吗?”
白之桃一噎。
“……我也会。”
她当然有秘密,也当然撒过谎。
也许从文工团来营地首演那天就已经开始了。她心中的秘密如植物生根,正在缓缓萌芽。
——她好像喜欢面前这个男人。
对吧。应该是喜欢吧。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这样吧。
是的。喜欢。却不敢承认。
因为不可以,这种事情不会被允许。白之桃同志是坏分子,所以白之桃这人就一定是个坏人。
草原长风吹拂,吹动男人长发间的珠饰。
白之桃见苏日勒缓缓站直身体,那背光投来的阴影便再度将自己罩住。
苏日勒伸出手,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对她的亲近,就反过来也摸摸她的头。
“是吗。那我也等你。”
他其实是想说,那我也等你想把秘密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。却不知怎么一语双关,自己把自己说得有点不好意思。
索性白之桃现在根本没抬头,不然一定看见他紧张的表情和泛红的脸。
她只是在他手心里乖乖垂眸,一句话也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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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时后,嘎斯迈家中一片欢声笑语。
本来朝鲁满头绷带还让大家担心不已,没想到这小子吃把子肉吃美了,就开始唱祝酒歌,看来真没被打到什么比较重要的位置。而且他自己还带了马奶酒来,苏日勒懒得劝他,就跟着一起喝。
白之桃坐在苏日勒边上,看他被朝鲁拉着一杯接一杯,喉结滚动且颈边青筋鼓动,饮酒姿势虽不文雅,却特别的干脆利落。
他这人喝酒的厉害之处原来在于闷声不吭,简单来说就是来者不拒。朝鲁给他满上,他就慢慢喝,要是吆喝着说要干杯,苏日勒也能一饮而尽。
只不过苏日勒今天喝几杯就停了,把手往后一撑,就道:“朝鲁,说事。”
朝鲁揉揉眼睛,咧开嘴笑。
“对,说事。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——我要结婚了!”
饭桌上另外三人瞬间瞪大眼睛。
嘎斯迈比阿古拉还着急,就连忙扯起朝鲁肩膀问道:“你和哪个姑娘结?怎么不早和额吉说一声?”
“这也是今天才决定的。”
朝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,“额吉,妹妹,还有嫂嫂——我决定要和二大队的林晚星同志打报告结婚了,这两天就去县城里买些东西准备婚礼,快的话连扯证带办酒一周内就能办下来,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喝喜酒,我等你们。”
说罢,又转头望向苏日勒,眼神毫无保留。
“阿哈,还有你,你一定也要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