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心痒。
——那就这么挨打呗。苏日勒勾勾唇,无可奈何把手举起,做出一副认输状。
反正他也愿意受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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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钟后,室内家具已然恢复原位。苏日勒知道自己再没理由待下去了,就缓缓退出房门。
“睡吧,记得把门锁好。我就在隔壁。”
苏日勒缓声道。
白之桃刚才气归气,现在冷静下来一想,反倒有些难为情。于是就说那有事的话我还可以再敲墙吗,我怕吵到你。
谁知男人垂眼看着自己就摇摇头。她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,结果苏日勒下句话说的却是:
“有事,直接大声喊我名字。我随叫随到。”
话毕,转头就把房门带上。插销自撞,发出一声脆响。
白之桃走过去,把插销挂好,爬回床上慢慢躺下。
她是侧躺着的,因这样就可以正面那堵用来传讯的墙。其实不该在这时敲的,但她忍不住,就还是敲了下。
咚。
对面很快传来回应:咚咚。
白之桃心跳加速,就抱住自己缩在被窝里微微笑,连酒窝都浮出。又过了一会儿,她正犹豫要不要再敲敲看,隔壁却忽然传来苏日勒的声音。隔着墙隔着门还有空间,却精准无误的送达到她心上:
“快睡了,明天带你回家!”
虽然苏日勒听不到,但白之桃还是乖模乖样的哦了声。然后拉起被子,把自己全身全脸都蒙住,这才闭上眼睛,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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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晚中间虽有意外,不过后半夜白之桃一直睡得踏踏实实。直到早上五六点钟左右的样子,天开始蒙蒙亮,她听到不只是隔壁,就连其他房间也有人声交谈,就知道该起床了。
白之桃坐起身,看着墙上的相框钟表,时针指向五,时间不到六点。
草原的天气就是这样的,偏向极端,日头说长就长。前阵子白之桃还觉得这边晚上下雪很难熬,结果一眨眼春天就来了。嘎斯迈说真正难熬的其实是是夏天,牧民要三点钟就起床干活,不是下午三点,而是凌晨三点。
白之桃听后,心里一想到那个场景,便有些出神。
如果她一开始就顺顺利利的进入兵团报到,那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些苦。
被提前打好预防针和被人当头一棒的感觉是不一样的。白之桃心想着,就穿戴好衣服,洗漱完去找苏日勒。
没想到特别巧。她这边刚把门打开,就看到外头苏日勒正抱胸站在那儿靠着,脸上稍显吃惊的说:“你起了?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我会叫你的。”
白之桃看得出来男人是在等着自己。因她看见旁边的房间已经落锁,明显是收拾好退房了的样子。她问朝鲁人呢,苏日勒就说他先去早集了,前脚刚走。
看吧。他原本是真打算等她睡睡懒觉。
这么一想,白之桃心就一动。谁知她本想主动上前跟苏日勒说说话,男人却在看到她房间里整理出的内务后就笑,那声音闷闷的,听上去尤其动人。
“大小姐,你这也叫叠被子。说了放着我来,你干嘛就是不听,非要跟我犟?”
他这话说出口既像老公又像爹,人却一点不含糊,已经挽起袖子走进屋,把被子拆了又重叠。白之桃看着苏日勒背影,心里又酸又软,忍不住就往以后想去。
这怎么行?白之桃突然想到自己信里是这样写苏日勒的:
爷爷,他和别人不一样。我不会做的事情,他愿意教我。我学不会的事情,他愿意替我去做。我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和这个人站在一起呢?
是不是我要先学会叠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