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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。
“哎哟喂,俩半吊子,谁也没比谁好,五十步笑百步的事儿,你咋还得意上了?”
——一到兵团,看见苏日勒一脸暗爽,老张就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。
原来朝鲁今天过来是想当面和林晚星说一句,信他收到了,一切缘由他都理解,让林晚星放心回四川办事。老张一身正气站在屋檐下抗风跺脚,远瞅着这小伙子傻愣傻愣的,就啧啧两声,说红军不怕远征难。
但是没有用,朝鲁现在大字不识一个,更别提理解什么诗歌。于是和林晚星站在角落说了几句,大概是讲过两天婚礼要怎么办,林晚星没什么态度,一一点头。朝鲁嘴笨却识趣,看出她想法,便没再多说,转身走了。
回到医务室门口,老张上来就猛锤朝鲁肩膀一下。
“哎,我的内蒙好同志,你就这样,啊?没啦?”
“没啦,”朝鲁大咧咧不在意,“林晚星同志说她要去排练了,我就不打扰她。她那边要请的客人只有小娟一个,剩下都是我这边的亲戚朋友。”
说着,还低头数数,因人太多,数来数去数乱了,就挺不好意思的道:
“我不认字,请帖也没法写,真给林晚星同志丢人。”
这话他说得有点心酸。苏日勒听不太下去,便说没关系,你让白之桃代你写,她字好看,肯定把请帖写得漂漂亮亮,你安心结婚就是了。
一说到白之桃,老张就想起这上海姑娘几次过来时的耐心模样,不管是对大人还是孩子都特别细心,人长得又好,要是家庭成分能再好一点,肯定轮都轮不到他边上这臭流氓,早被人抢没影了。
他边想,又咂吧咂吧烟。一个烟圈吐出来,飘飘荡荡升上空,就跟个婚礼气球似的。
“对啊,不认字怕啥?朝鲁老弟,哥跟你说,这事没啥好低头的。你别看这兵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,里头多少文盲,你想都不想不到!你就安心结婚,认字的事往后再说,大不了你就让小白同志教你呗。”
“真的啊?可是嫂嫂现在已经在教我妹妹认字了,我再去麻烦她,恐怕不好吧?”
“这有啥好不好的?”
老张把苏日勒扒拉到后面去,夹着烟对朝鲁狠狠指点江山,“教一个学生是教,教两个学生不也是教吗?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,一个班三十多个人,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坐一个教室里,老师同时教六个年级,还不是这么过来了?”
老张是大学生,又是个学医的,更是个北京的,所以他说话不管是骗还是哄都特别有说服力。朝鲁五迷三道一下中招,就迷迷糊糊点点头,转头又问苏日勒。
“苏日勒——不是,阿哈,苏日勒阿哈,那我可不可以以后也跟着嫂嫂学认字啊?”
苏日勒皱着眉,一句话也不说。
老张歪头斜他一眼,以为这人就这么小气,让小白教阿古拉可以,教男的就不行。没想到刚一胳膊肘撞撞他一下,苏日勒就缓缓问了这么句话,道:
“老张,你是不是也觉得,白之桃很适合当老师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