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被那个“归魂殿”的手段,惊到了。
萧宸那个蠢货,有没有胆子喊出“代天行罚”这种话,他比谁都清楚。
给他十个胆子,他也不敢。
所以,萧宸从头到尾,就是一颗被推出来送死的棋子。
真正可怕的,是那个藏在幕后,搅动风云的执棋者!
这京城里,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条过江猛龙?
不行!
必须在父皇失去耐心之前,把这伙人揪出来!
否则,任由这股势力在暗中壮大,第一个被撕咬的,就是他这个太子!
“传令,”萧瑾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让孤的东宫卫全部出动。告诉他们,就是把地皮刮下来三层,也要把这只阴沟里的老鼠,给孤找出来!”
“是!”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通报。
“启禀殿下,凤仪宫派人来传话,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又是为了萧宸。
……
凤仪宫内,气氛凝重。
地上,是一堆名贵瓷器的碎片。
皇后脸色发白,指尖都在抖。
“废物!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!”
她心心念念扶持的棋子,她用来制衡太子的最强筹码,竟然就这么完了!
还是以一种最无可救药、最愚蠢的方式!
昭月郡主坐在一旁,大气不敢出。
她心里还想着“金蛇化龙”的事,想着不知所踪的萧执,一肚子委屈。她本是来找皇后做主的,却没想到撞上这种场面。
她显然还不知道,她寄予厚望的“月影楼”,早已人去楼空。
“娘娘息怒……”心腹宫女刚想劝。
“太子殿下到——”
一声通报,打断了殿内压抑的死寂。
一身明黄常服的萧瑾,迈步走了进来。
他目光扫过一地狼藉和面色不佳的昭月,随即对着皇后,恭恭敬…敬地行了一礼。
“儿臣,给母后请安。”
皇后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太子,他姿态永远无可挑剔,眉眼永远温润如玉。
可那张玉面之下,藏着的是让她都心悸的冷漠。
她强压怒火,端起宫女新换的茶。
“太子来了。”
“你五弟的事,你都知道了吧?”
萧瑾垂下眼帘:“儿臣听说了。五弟行事荒唐,罪证确凿,咎由自取。”
“哐当!”
皇后手中的茶盏重重顿在桌上,茶水溅出,烫得她手背一红。
她猛地抬头,目光像刀子,直直刺向萧瑾。
“咎由自取?!”
“他一个亲王,为何要去做山匪的勾当?他为何要打出那种大逆不道的旗号?”
“他分明是被人蒙蔽,是被人当了筏子!你身为兄长,不思为他开脱,还在此说风凉话!”
皇后越说越激动,撑着桌子站了起来。
“萧瑾!本宫命你,现在就去你父皇面前求情!就说宸儿是一时糊涂,受了奸人教唆!让你父皇,看在父子情分上,饶他一命!”
面对皇后的疾言厉色,萧瑾的脸上平静如水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头,迎上皇后的目光。
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诮。
“母后。”
“您是真的心疼五弟,还是……心疼您那枚,废掉的棋子?”